黛玉道:“既这么着,此事就定下。琮儿写信进京,让环儿设法劝说贤王答应议政。能分天子之权,其余诸王大约不会不答应,让他们派幕僚进京商议。谁出多少钱养六部、谁出多少钱养通政使司、谁出多少钱养翰林院。”
贾琮道:“科举之事,我提议双向选择。”旁人问何意,他道,“科举照常。饱学之士,以蘅芜苑十三学士为例,多半还是在京城的。他们出题、考试、取士。小皇帝太小,殿试这玩意就改由五六位要紧的重臣来主持便是。若是司徒磐主持,旁的王爷必然不服气。既不服气,大约也不大愿意用殿试出来的那些进士;还是找不姓司徒的来主持殿试的好。殿试之后,给诸位进士发个凭证,想去给哪位王爷干活,就自己拿着自己的文章、进士凭证去见王爷。”说着他拱了拱手,做戏道,“王爷,学生是新科进士贾琮,二甲第二十二名,这是学生的文章和进士证。学生恰乃衡阳人士,想向王爷求衡阳县令一职。”乃又假意捋了捋还没长出来的胡须,“哦,你是二十二名。本王问你,今衡阳有这么一个案子,你待如何处置?”
刘丰忽然开口道:“只是衡阳本有县令。他本来托了人往吏部使钱,欲谋平调扬州为令,这么一来,岂非调不动了?”
贾琮笑道:“他可以拿着他的为官简历去找吴王,吴王认他是个人才便用他。但凡吴王不傻,便不会将扬州交予一个无才之人治理。翻回头来,楚王觉得他干得不好也可以撤了他。吏部么,就管不了这些了。这就是诸王分治的好处。从前选派官员的乃是吏部。天下不是吏部的天下,是皇帝的天下。横竖不是自己的,选个好一点的歹一点的无所谓;或是谁给的钱多谁去富县,谁是权贵亲眷谁去富县。至于治理得好不好,吏部的人也不在乎。如今诸王都只有一小块地盘,谁都想比旁人强、谁都怕比旁人弱。他们决计不会收银子给官的。嗯,这个也是我盼了许久的。”
黛玉看了他一眼:“吏部大约自此没什么用了,兵部只怕也废了。”
吴小溪叹道:“礼部也废了一半。除了科考,礼部本也没什么用。”
刘丰道:“除了科考,礼部还有主客清吏司呢。这个愈发要紧了。”
小溪耸了耸肩:“也是,纵横家有地方去了。”
林黛玉咳嗽了一声:“治河救灾呢?”
贾琮道:“这个太泛,得各位王爷自己去商议。”
元春在旁听了半日,道:“我来了这些日子始终没明白,琮儿,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贾琮笑道:“没什么,只是不想给皇帝下跪罢了。”
黛玉道:“横竖这些事儿你自己定夺。罢了,咱们该开始咱们的事了。人呢人呢人呢?贾琮,我却缺人力!”
贾琮道:“开荒令不是下去了吗?不是已经有人涌过来了吗?”
黛玉道:“不够用,差得远了。”
贾琮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开荒前三年税赋减少一半,若三年后收成好,连那一半的税赋都还他不说,还再减税三年。”
黛玉道:“只怕仍是不够。”
贾琮想了想:“现在咱们是极缺人力对么?”
黛玉斩钉截铁道:“对。”
贾琮挥了挥手:“凡开荒者不需要路引。”
众人一愣。
贾琮道:“逃奴开荒自动变成良民。我就不信引不来不想当奴才的。”
黛玉怔了片刻,道:“罢了,先试试。”乃又道,“下一条。晒海盐的法子已试验成了。”
元春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从前在京中竟全然不察林丫头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上一条我还没缓过来呢,你下一条便来了。”
黛玉嗔道:“从前我何尝是这般性子了?事儿实在太多,不快些哪里处置得完?今儿让环儿一封信占去许多时辰,后头的还多着呢。”
龚鲲笑道:“大姑娘莫打岔,她急起来骂人跟放炮竹似的,还不带脏字儿。”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先生放心,我可不敢惹大姐姐。”言罢不待他二人开口,接着说,“出来的盐已是不错了。依着琮儿的法子,请来的老盐工领的头儿,晒卤制盐,薄晒勤转。你上回说的砌加盖卤井是何意?”
贾琮道:“我已经画好图了。”说着将图拿了出来,众人传看一番又商议一番。旋即他道,“我上个月便与王叔父商议好了。等咱们将晒盐术研制出来,推到两广去,百姓可随意制盐、买卖。取消盐课,将盐作为寻常物收税。”
刘丰挑起眼角来:“王大人应了?”
贾琮道:“应了。如今海市的钱越来越多,他哪里看得上盐课这几个银子?这些法子我再使人无偿送往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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