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让她进去吧。”她说。
&esp;&esp;我还想你怎么跟块石头说话,石兽忽然动了。这石兽像虎又像龙,两角三尾,面相凶悍,又带些正气,不知是什么。
&esp;&esp;若是九枝在,应该会知道吧。
&esp;&esp;石兽也对阎罗点点头,须臾,宫殿正门缓缓打开。
&esp;&esp;“没有成命,我不可入内,就在此等你,”阎罗说,“有灵,你多加小心,莫要忤逆了帝君。”
&esp;&esp;那我可保证不了。
&esp;&esp;我没说话,大步走入殿中。
&esp;&esp;殿里也是一样寒冷,里面是个四壁空空的大屋,只点了一盏灯,摆了一张条案,比人间的县衙还寒酸,根本看不出来是地府之君住的地方。
&esp;&esp;……帝君这么穷么?
&esp;&esp;昏暗的屋内,站着一个人,戴一顶黑冠。大门在我身后关上,这人转身正对着我。
&esp;&esp;这该就是酆都大帝了。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壮硕之人,没想到,他竟是一张白净脸孔,身形修长,倒有些书生气。
&esp;&esp;“你还是来了。”他说,嗓音清透。
&esp;&esp;“我不和你废话,”我说,“九枝在哪儿?”
&esp;&esp;“自然是在这里。”
&esp;&esp;“把他还回来。”
&esp;&esp;“还回去?”帝君面无表情,“生死有命,死了,就是死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你是玄师,这你不会不懂吧?”
&esp;&esp;“他是神仙,”我说,“不归你管。”
&esp;&esp;“半个神仙而已,”帝君说,“也是妖,又是人,三重天是不收他的。我属下十殿阎罗,层级都不够,我亲自处理,理所应当。”
&esp;&esp;“他会去哪里?”我问。
&esp;&esp;“哪里也不去。”帝君答。
&esp;&esp;“哪里也不去?”
&esp;&esp;帝君挥挥手,从大殿后方飞来一个铜炉,铜炉内有一个圆溜溜的气团,正挣扎游走,虽无人形,但能感觉它非常痛苦。
&esp;&esp;这是九枝。铜炉飞临的一瞬我就觉出来了,这是九枝。
&esp;&esp;“他原本便只有半缕元神,”帝君看着铜炉,说,“另一半是吸纳炼化出的人气,不具魂魄,我把他这两半分开,元神回归三重天,人气,就散入地府了。”
&esp;&esp;“元神我可以不要,”我说,“但另一半我要带走。”
&esp;&esp;只要有这一丝人气,九枝就能活,无非便是失却了原来的本事。我不需要他有什么本事,他在,就好。
&esp;&esp;“我说了,这是他的命数,”帝君说,“你带不走。他也不能再活。”
&esp;&esp;“那就把我的命换给他。”我说。
&esp;&esp;帝君笑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esp;&esp;“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说,“他是为了救我而死,我拿我的命换他的命,也是理所应当,反正我人已经在这儿了,你把我魂魄取走,两命相抵,有何不可?”
&esp;&esp;帝君看看我。“要是我说,不行呢?”
&esp;&esp;“那我就把九枝抢回去。”我昂着头,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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