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靓也有些激动,眼睛里有酸意,不过有件事她想自己有必要帮忙解释一下:“妈妈她有些事耽误了,但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外婆眼神一黯,不过立刻又抹着眼泪笑出来:“没事,他们现在都忙,你舅舅舅妈也没能抽出时间回来。”扭头招呼身后的人:“阿焕阿冰,快过来见见你们靓靓妹妹。”
老人身后是一对年轻漂亮的男女,都是照片上的“熟人”,女孩和她打过招呼之后就站在旁边好奇地观望,男孩则忽然走上前来把她搂在怀里,并“啪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大声赞叹:“爷爷奶奶,靓靓妹妹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简直不像一个人,难为你们怎么认得出来。”
郝靓被他这一系列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生平第一次被年轻男人抱在怀里,还亲上了,尽管这男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尽管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十分好闻,可毕竟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郝靓感觉十分不适,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
好在被称为“阿焕”的男人很快就放开她,并一脸伤心地道:“哦,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偏偏是我妹妹!”可如果你看他的眼睛,会发现那里面一丝伤心也没有,反而俏皮地眨了眨。
醒过神来的郝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吧,油嘴滑舌的不是继兄,而是表兄。
不过经他这一闹,老人破涕为笑了,笑着骂他:“这孩子,净瞎胡闹。”
“这位是?”叫“阿冰”的表姐先发现了单尔雅的存在,随着她的发问,外公外婆也略带疑问地看了过去。
郝靓正要介绍,单尔雅已经上前一步行了礼,然后道:“我叫单尔雅,单勇是我父亲。他陪梁阿姨办些事,随后就赶来。”说话的语气虽然礼貌,脸上仍然没有多少表情,和一脸阳光笑嘻嘻的阿焕表哥,虽然同样英俊,甚至年龄都差不多,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郝靓听了他的介绍,心下则暗暗佩服,单尔雅不讲废话是有道理的,人家这短短的一句包涵了多少内容啊:不仅介绍了自己,明确了身份,还点明了两个大人的迟到原因,内里甚至暗含了各人的关系和态度——他不简单,是个当政客的料。
在司机和单尔雅的帮助照料下,几人很快办完手续取了行李,刚走出机场大门,就见到迎面走过来的单勇和梁青。
第七章
梁青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一行人,表情变换了一阵,眼神十分复杂,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而外婆外公也没敢拿出对郝靓的热情来对待她。一时场面安静下来,颇有些尴尬,大概因为面对的是长辈,阿焕表哥也没敢插科打诨。
还是单勇打破了沉默,他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道:“爸爸妈妈,欢迎你们回国,我和小青在锦都饭店订了酒席为大家接风,家里房间也准备好了,我先送您二位回家休息一下再去饭店吧?尔雅,你和靓靓一起招待哥哥姐姐,看是回家还是在城里逛逛,C城这几年变化很大。”最后一句半是感慨,半是向海外归来的人介绍。
在单家父子的周旋下,尴尬的初次会面总算平安度过。两位老人跟着单勇梁青上了一辆车,俩小的则毫无疑问地跟着单尔雅和郝靓混。
表哥热情依旧:“靓妹妹,C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郝靓因为他这句“靓妹妹”又寒了一下,好在他手脚还算老实,于是她也老实地回答:“很多啊,有公园,有博物馆,还有游乐场,你想去哪里?”
阿焕表哥的笑容僵了僵,想到自己表妹毕竟只有14岁,原谅了她,接着问:“除了小孩子去的地方,没有别的地方了吗?我是说成年人会喜欢的。”
“当然有。”郝靓立刻点头表示肯定,见阿焕表哥眼里光芒乍现,忍着笑答道:“因为是历史名城,还有很多名胜古迹,单寺庙都有很多座,南宗北宗,藏传佛教……”
看见阿焕的脸越来越绿,郝靓快要憋不住笑的时候,阿冰开了口:“靓靓你别理他,这人满脑子RUBBISH,他回国之前查了很多锦绣河的材料,就是你们那个中国古代的红灯区。”
被自己妹妹一语道破,饶是厚脸皮如阿焕也忍不住有些尴尬,他低声吼道:“梁宇冰,我的那个同学杰瑞,你别想再让我帮你约他。”
阿冰不屑地撇撇嘴:“不需要了,上次KISS的时候,他居然打嗝,我无法想象和一个总是打嗝的男人做|爱。”说完还做了个标准的美式耸肩。
这兄妹俩是美国来的?不会是外星来的吧!九十年代五好少女郝靓同学脸红了,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星球的单尔雅同学,发现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也显现出一丝裂纹,才心理平衡了些,还好还好,自己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俩姓梁的。
时间在兄妹俩的吵吵闹闹,和郝靓的不停石化中流逝,最后这几人只在C城的标识性建筑附近走了走,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等他们来到锦都饭店的豪华套间,发现几位长辈已经在座了。
金碧辉煌的包间里,侍者衣冠楚楚,客人正襟危坐,郝靓有种错觉,似乎这更像是场商务会面,而非亲人团聚。
看了眼几个年轻人的表情,郝靓相信有这种错觉的绝对不止自己一个。
大家都很客气,梁宇冰和梁宇焕被正式介绍给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姑姑,而梁青也被郝靓的大姨拉着,一脸激动地向梁家老夫妇述说往日种种。
大姨已经六十多岁,大半辈子住在农村,近年生活条件好了起来,却也没改变终日劳作的习惯,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反而像和梁老夫妇一辈的人。
“表叔表婶走的时候啊,那是49年吧,小青才那么大一点。”大姨比划了个小猫的长度,“又瘦又小,还发了烧,那时候真怕养不活。不过小青啊,你真的不能怪他们,他们是国民党那边的人,要是不走,即使当时没事儿,文革也躲不过去,我们村赵老师,就以前给国民党的县官儿写过几篇文章,文革都被关了牛棚,说是反革命,生生被打断了腿,疼死的。小青也就是命好,有福气,碰上郝老师,红卫兵再狠,也不敢得罪郝家……”说到这里,大姨忽然停住,尴尬地看了眼单勇,后者倒是表情自然,还给大姨用公筷夹了菜:“大姐,从县城赶到这里要好久呢,累了吧,多吃些。”
大姨这才放心,吃了口菜,再开口的时候就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话说回来,当时小青要是真跟表叔表婶走,恐怕半路上都熬不过去。我爹娘用您给的钱买了母羊,一只羊没奶了,就卖掉再买一只,一连吃了五头羊的奶,到了两岁,小青才会走路,那时候都是我给羊割草,呵呵。”
梁青紧绷的脸扯了丝笑意出来,给大姨续上饮料:“那是,没有爹娘和大姐,我恐怕活不到今天。”
在座的人都明白,她口里的“爹娘”指的绝对不是梁老夫妇。老夫妇听了这话脸上原本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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