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慎没有言语,田仲所说,他心中早已想过。
&esp;&esp;三个月的时间,凉州叛乱牵扯了汉军的主力、匈奴的叛乱使得并州的援兵断绝,蒲子城这座孤城如何能撑的下来。
&esp;&esp;他只是在强撑着,强撑着作为一个汉臣的骄傲。
&esp;&esp;生食汉禄,死为汉臣,这是陈慎的坚持。
&esp;&esp;田仲再度躬身,诚恳的言道:“陈公为官三载,蒲子城周遭百姓尽皆感念陈公恩德。”
&esp;&esp;“光和七年,我黄巾军多有恶名,但这些不过是朝廷污蔑,我等入主河东郡以来,陈公可曾听闻行过劫掠之事?”
&esp;&esp;“此前山中扰民的数人皆是收到了军中法律的惩罚,我等并非妖魔,只是朝廷苛政,天下大旱,然税赋益重,我等劳苦一生,没有等来朝廷的赈济,却是官府的鞭子。”
&esp;&esp;田仲叹息了一声,再度拜道。
&esp;&esp;“苛政猛于虎也,我听闻陈公体恤乡民,也曾多日行走于田间阡陌,想必陈公定然知道我等小民生活困苦至何等的境地……”
&esp;&esp;陈慎叹息了一声,他确实知道生活在最低层的小民,到底有多么的困苦。
&esp;&esp;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劳役不止,征募不休,他为官三载,却是已经不知见证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esp;&esp;田仲情真意切的劝说道:“结果已然注定,战乱一起,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大势难为,陈公何必再造杀孽。”
&esp;&esp;“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sp;&esp;“还望陈公垂怜蒲子城上万百姓之性命。”
&esp;&esp;陈慎偏头看向城内,曾经繁华的蒲子城早因为战乱变得萧条无比,城中的百姓,现在每日是靠着些许的米粥来援助才勉强苟活下来。
&esp;&esp;蒲子城城中的局势越加的凌乱,原本的衙役相对于混乱的蒲子城已是远远不够其用,陈慎为了维持城中的治安,还抽调了一部分的军队。
&esp;&esp;“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sp;&esp;陈慎闭上双目,念叨着田仲的言语。
&esp;&esp;“这是你说的话?”
&esp;&esp;田仲拱手向北言道:“田某虽然自认为口齿伶俐,但也绝说不出这样有深意的话,此言乃是大贤良师之言,田某引用罢了。”
&esp;&esp;“许安吗?”
&esp;&esp;陈慎睁开眼睛,有些感慨。
&esp;&esp;“能说出这番话,如此的心胸倒也有英主之风……”
&esp;&esp;……
&esp;&esp;蒲子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外陡然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esp;&esp;田仲亦是心潮澎湃,向着陈慎拜谢道:“多谢陈公今日保全了城中上万百姓的性命,田某以性命担保,必护陈公幼子周全。”
&esp;&esp;陈慎面目表情,还了一礼:“还希望能如田符长承诺一般,勿要侵扰民众,修民养息。”
&esp;&esp;“既然大军已准备入城,我想先回家中,安抚家中,应当可以吧?”
&esp;&esp;田仲笑道:“自无不可,我定当约束军兵,不做任何扰民之举。”
&esp;&esp;陈慎身旁的军卒早已被他支开,只有一名老仆还跟随着他。
&esp;&esp;下达了献城命令的陈慎彷佛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若不是老仆搀扶,田仲甚至都觉得可能陈慎都没有办法走下城墙。
&esp;&esp;田仲看着陈慎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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