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为你守身呢?”
他声音好似含了微笑颗粒,细细碾过简意满是脆弱的一颗心。谈笑的恣意,浑然天成的懒散劲,调情的话信手拈来。
简意有一霎那的静默。
她听见耳边的风在刮,好像沉了许多的流言蜚语,她穿着厚实的大衣,有一刻忽然也没有那么畏寒。
“说正经的呢。”
“就是实话。”靳砚琛低笑一声,“先前同你说过往后不会再有别人,做人起码得言出必行。”
路上靳砚琛伸手招了一辆出租,临上车前的那一刻他忽然随口道,“未名湖那我养了两只黑天鹅。”
简意不明所以看向他。
只见靳砚琛伸手拉开车门,他的手背近乎自然地挡在她发顶,随着俯身的动作声音一道低下来。
“回东郊看看吧,小意。”
一别数年,这儿似乎还是老样子,藏在假山碧水里的精致别墅,黑夜里灯都关着,显得有些萧索。
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这儿不许外来的车辆进入,靳砚琛下车和看门的保安打了一照面。
那保安机灵,顷刻就说,“呦,靳总,您可有段日子没回来了。”
靳砚琛嗯了一声,散了支烟过去。他余光瞥见简意从车的右侧下来,面上虽不动声色,步子却已经不由自主朝她走过去。
简意往那湖里望一眼:“天鹅呢?”
“天那么黑,哪能看见。”靳砚琛咬了根烟,随口道,“明儿白天你就能看见了。”
简意这次来也不是专程为天鹅,她看了靳砚琛一眼,低声问,“我的东西你都收拾了吗?”
“都没动。”
简意心放了下来,当时走的仓促,东西一股脑塞进箱子里,漏了件重要的产权转让合同。
是家里的老宅,简意刚来京都的时候,简奶奶就把这房子留给她傍身,还叮嘱她不用和任何人说。
如今重新踏入这片地方,巨大的熟悉感笼罩她全身,然而再如何熟悉如何一成不变,也都已经走过五年的时光。
白墙悄然爬上不知名的绿意,院外陈设落了一层黯淡的灰,色调也不如从前明丽鲜亮。
时光总会将一切印记变得斑驳,简意回头遥遥望了眼嵌在翠意里的碧波。
她是学经济学出身的,不是听不懂靳砚琛话里的含义。
在经济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黑天鹅事件”。
它的意思是指“未来不可以预测,但可以被准备。”
简意离开的那一天,靳砚琛在湖里豢了两只黑天鹅,平常工作日在公司正常上下班,到了节假日他就出来看湖喂鹅。
这两年人人都说他收心,却没人知道他在布一场多大的局。
房间里的大部分家具都被罩上了防尘袋,就好像刻意把时光封存。
简意在柜子里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连同一些别的东西也一并看见---
她当初丢下来的那枚戒指,放在首饰盒里的星星王冠,还有一份东郊的房屋赠与合同。
这些都是她当初轻飘飘扔下来的东西,倒不是她多清高,只是这些东西沉甸甸的,她怕自己要不起。
靳砚琛无奈笑了声:“我还是头一回送东西被人退回来。”
“你要这么说,那这件大衣我可就不退回来了?”简意把大衣挂进衣柜,语气稀疏平常问,“今晚我睡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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