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母亲,您可以多住几天,这么大的雨您出行也不便啊,过几天雨季就过去了。”安琪拉说。
&esp;&esp;“是不是你父王要你留我的?”
&esp;&esp;“不是,”安琪拉一脸哀求,“是我希望的。您不在的话,父王老是板着脸,您在的话,父王的脸色就要好得多。”
&esp;&esp;“我怎么不觉得?!”她哑然失笑。
&esp;&esp;“那是因为他一见你就笑,”安琪拉有些不满,“他对我们根本不是这样的。您从来没有注意到,所有侍女随从一见到他就跪拜在地,隐隐发抖,他极具威严性,所有人都怕他,只除了您。”
&esp;&esp;她微微蹙眉。她很难有和安琪拉一样的体验,因为她从第一次在公学正式见到他起,他就一直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脸上老挂着亲和力的笑容。但跪在地上的侍女随从确实把头低得很下,身子还隐约发抖。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这么一个有亲和力的人,他们有这么怕吗?再后来,她再未怎么留意他身边的人对他的反应,琐事太多,无暇顾及。
&esp;&esp;看着安琪拉哀求的眼神,还有窗外的滂沱大雨,她终于心软,“好吧,我多留几天。”
&esp;&esp;可这一留便到了初夏,她多次要离开,却因为各种琐事,如亚斯尔生病、皇储跟几个臣子闹脾气、安琪拉与老师吵架、胎相不稳等被耽搁,一直到过了夏季第一场舞会也没能走成。
&esp;&esp;她不禁有些挫败,对希律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希律亚对她更加讨好,甚至有些跪舔的意味,这让贵族圈的人们都有些愤愤不平。他们向来尊敬、崇敬的王,怎能让一个女人这样“欺负”呢?
&esp;&esp;“可他并不是被欺负得更狠的,”贵妇们的下午茶上,一个贵妇八卦道,“还有一个。”
&esp;&esp;穿扮得光鲜亮丽的贵妇们相视一笑,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esp;&esp;——自然是安希伦王了。
&esp;&esp;希律亚王还能守候在海心皇后身边,和她共度良宵,但安希伦王连与海心皇后说上两句话都难。
&esp;&esp;在几场大大小小的舞会上,有心的贵族们会留意到,安希伦王经常逗留在肚子已微微隆起的海心皇后身边,似乎有意逗她笑,与她说话,但她爱搭不理的。她转身离开时,安希伦王紧随在后,口中还念叨着什么,她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他满脸挫败,她冷若冰霜。
&esp;&esp;但她无论怎样对他,他只要与她一对上,就会满面笑容,把“跪舔”的姿势竟摆得十足。无论旁人怎么笑话他、说小话,他都满不在乎,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讨她欢心更重要。
&esp;&esp;听说他还给她写了不少情书,送了不少礼物,当她在夹缝之地时。可她一封也没看,也没拆封过他的礼物,没有扔只是因为不想暴殓珍物。他现在也时常给她写信,纵使她仍然不看。
&esp;&esp;他的礼物也从来没有停止送过,但再未到达过她手中,已被希律亚王拦截,但即使她收到了,也不会当一回事,仍然扔到柜子底层积灰。
&esp;&esp;“其实安希伦王应该很忙才对,”一个贵妇笑道,“听说帝奥斯皇廷可不是很太平。”
&esp;&esp;“我也听说了。”另一个贵妇接道。
&esp;&esp;是啊,她们都知道,帝奥斯的新派最近有抬头的趋势,在被旧派和中间派算计过后,慢慢回过味来了,开始不动声色地反击,旧派和中间派不甘示弱,迎头而上,不会轻易放弃得来的利益。三派的纠纷足以让安希伦王焦头烂额,可安希伦王竟有心思来阿拨斯见海心皇后,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esp;&esp;“最近又有一个消息,我听说霍娜妮夫人偷着跑回帝奥斯都城,买通昔日旧人见到了安希伦王,哭着求安希伦王原谅,但安希伦王却命人把她拖出去,还严惩了被收买的人。”
&esp;&esp;“看来,安希伦王对霍娜妮夫人已经腻了。”
&esp;&esp;“可不是,安希伦王现在心中只有海心皇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esp;&esp;贵妇们大笑起来。
&esp;&esp;“霍娜妮夫人已经倒台了,大儿子被流放,二儿子体弱多病,三儿子和四儿子都不学无业,整天混日子,最小的一个儿子最近生了重病,奄奄一息。”
&esp;&esp;“她可真是惨啊,可曾经风光过一阵子也不错了。”
&esp;&esp;“她以前可嚣张了,安希伦王多看了哪个女人几眼,她就会扇哪个女人几巴掌,还警告那些女人不得再出现在安希伦王面前;她手上还沾染过人命,帮她大儿子杀过人,除掉过一直跟他们作对的人,还有她生父家族的一些仇人,其中不乏无辜的人,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esp;&esp;“当时的她不管除掉了多少个人,在安希伦王眼中一直是个善良温柔、知书达礼的女人,因为她实在太会演了。”
&esp;&esp;“男人们永远看不清会装的女人,除非这个女人涉及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esp;&esp;贵妇们再次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含了些许无奈、讥讽和自嘲。
&esp;&esp;她们或许想起了她们自己的丈夫的德性,也是一笔烂账。
&esp;&esp;在她们正长吁短叹时,海心正坐在书房里紧张地翻看着公文,公事实在太多了,她每天都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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