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分房睡了。所以,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与人同床共枕的经验极少。可是,相黎睡在他旁边,他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应,甚至于,心脏的跳动还微微加速了一些。
相黎醒来时想伸个懒腰,却感觉腰间有一种束缚感。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容,闭上了那双凌厉的眼睛,感觉不像那么难以接近了。如果不是还没有睡到完全糊涂,相黎会发一下花痴调戏一下美男。相黎微微动了一下,想要挣脱三皇子的胳膊,身边的人便睁开了眼睛。甚至没有一个过渡过程,三皇子双眼睁开的瞬间就是清醒凌厉的。相黎在心中骂了句“妖怪”,堆了一个假笑说道:“早啊”。
姜漓早在半个时辰前就醒来了,不过,看到为了寻找热源在睡梦中贴近他的相黎,突然就有了在床上再躺一会儿的想法。侧过身子,揽住她,微微紧了紧手臂,闭目养神。所以,在相黎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
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是害羞?是惶恐?还是受宠若惊?
可是,她给他的却只是微眯着双眼的一个笑容,和一声“早啊”,很自然,没有害羞,没有惶恐,也没有其他。
与预料的反应不同,不过,姜漓也没有觉着失望,反而觉得是本来就该这样。不动声色的拿开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说道:“既然醒了,就伺候本王更衣吧。”
相黎心中暗骂一声,起身去给三皇子拿衣服。问她为什么第一次与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不害羞到满面红晕缩在三皇子胸前抬不起头来?她全手全脚,亵衣没有丝毫走光,加上三皇子跟她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引人遐想的关系,她自己也不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就算是有些尴尬,也会自然掩饰。更主要的是,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向小女人一样对着凌厉到有些冷酷的三皇子撒娇脸红。另外,所谓几乎陌生,两人毕竟不全然是陌生的关系。虽然那一纸婚书太过不牢靠,毕竟,两人之间还算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种关系,让相黎在面对三皇子时,微妙的有些难生距离,甚至,说不定有一天三皇子有难时,她还会舍生相救。当然,那时她也只会觉着自己是以德报怨,大义凛然。
相黎拿了外套伺候三皇子穿衣服,三皇子倒也丝毫不客气,一副被伺候惯了的样子。伸开双臂静静等待。相黎给他把双臂套上袖子还算可以,等到系那繁复的纽扣,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衣服的扣子,不是古代的那种有枚子那样子的,而是直接的纽扣和扣眼。虽然曾经被小梅质疑过,但是,她坚决要求,也就都是那样了。可是,三皇子的衣服是那种小小的用扣枚系的扣子,而且,还不是简单的单排或者双排,是斜着的。相黎捣鼓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姜漓虽然平时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可是,来到军营,他也是自己更衣的。看相黎半天都系不对,想到她不是那些伺候人的宫女丫鬟,而是他的妻。有些不耐,但还是开口说道:“去穿衣叠被吧,本王不用你伺候了。”
相黎如蒙大赦,对三皇子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拿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把被子叠好,又铺了铺睡皱的床褥。三皇子在这个时间也已经穿好衣服,正在卫兵的伺候下洗漱。相黎拿了另一个盆自己舀了水洗脸。
早餐时间,三皇子吃着,相黎看着。吃过早餐,三皇子去练兵场,相黎跑到刘大夫的帐篷。冲进帐便说道:“先生,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说完才发现,刘大夫的帐篷中除了他还有白宁非。白宁非看到冒失的相黎,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全手全脚的跟在三皇子身边而不被惩罚。
相黎缓了缓因为跑步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对白宁非说道:“白将军,早啊。”不等白宁非有所表示便对刘大夫说道:“先生,有吃的吗?”
刘大夫吃完早餐已经有一段时间,正在跟白宁非商量昨晚的事,既然三皇子同意了,那就该具体实施了。
对于相黎的越来越冒失,他有些无语,但是,刘大夫是一个护短的人,白宁非在身边,自然不会责备自己的徒弟,他转向白宁非说道:“将军,不知可否派人为小徒取一份早餐?”
白宁非虽然不愿,还是喊了门外的王远山让他帮相黎去取早餐。
相黎道了谢,便坐在了刘大夫身边。刘大夫有心想问问三皇子有没有为难相黎,碍于白宁非在,便也没有问出口。而是继续跟他讨论刚才被相黎打断的话题。
相黎在一旁听着,白宁非的意思是让郑医官负责医帐的扩建,以及药草、纱布的采买。而让刘大夫和相黎负责挑五十名士兵培训。她的计划让别人去实施,相黎虽然有些不乐意,可也没有说话。毕竟,她跟刘大夫的身份,类似于空降,又是没有编制的走后门,如果不让郑医官得些好处,先不说白宁非这个将军会不会难做,他们两个人以后总还是要和那些医官共事的。虽不受挟制,却也不能太不放在眼里。
刘大夫对白宁非的安排也没有意见,他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其他的利益纠葛,他并不关心。
二十军棍
相黎表现的如此大义凛然,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不过,私心里,她还是想着三皇子看到她的良好态度,给她个宽大处理,警告处分就算了,别来实质的惩罚。
姜漓看着满脸诚恳的相黎,只是,她的眼中却没有领罚时的惧怕,甚至眼角还有些得意。是吃准了他不舍得罚她吗?
“也好,既然是你自愿,那明天你就和他们一起受罚吧。记得明天上午操练结束时,到戍卫营校场。”姜漓说着,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相黎在心中骂了句“腹黑,变态,虐待狂”,但嘴上还是诚恳的应了声“是”。
第二天早晨,伺候完三皇子吃早饭,相黎便跑到刘大夫的帐篷,一边喝粥,一边说道:“先生,准备五十一人份的止血化瘀的药膏吧。待会儿士兵训练完之后,我要和那些孩子一起去挨二十军棍。”
刘大夫看着相黎温柔的笑道:“闯祸了?”这个笑容,温和宠溺,多么的和善美好,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幸灾乐祸。同样是十几天的时间,相黎每天跟刘大夫在一起时话题都不离三皇子,也让刘大夫对三皇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从三皇子认出了烧房子逃家的相黎,却没有惩罚,也没有将她遣回去这点来看,刘大夫觉得,三皇子对他的这个徒弟,也不见得就是那样无情。之前他对她不闻不问,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最起码没有真正的伤害她,说不定从另一方面来讲,还保护了她。
不过,刘大夫还有一个猜测便是,三皇子一开始可能真的对相黎丝毫不在意,毕竟,连他都知道相家六小姐懦弱胆怯的传言。假如相黎真的是那般懦弱,那个三皇子怕是真的看不上她。所以,才会有相黎口中的弃置荒院,不闻不问。但是,相黎为三皇子生下了子嗣,京城中却从未传出三皇子有子的消息,那后来三皇子对相黎的慢待,很可能便是三皇子为了保护他们母子而为之了。毕竟,相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实力。如果不是结了籍家那门亲,恐怕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上位者的心思,他自己也不好妄作猜度,他虽然胆大无忌,可是,还不想跟朝廷或者皇家扯上关系。
不过,相黎很得他的缘,也很认真努力在跟着他学习,还有一颗仁爱之心,他收了这个徒弟,自也是盼着她好。本来他想着,如果三皇子当真对她怎么样,他凭着这块神医传人的招牌,也要救下相黎的。毕竟,人不可能不生病,就算是医者身份低贱,向他这种程度的医者,即使是皇家,也不好随便得罪。
可是,显然,事实是三皇子似乎还不错。而相黎,也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不过,二十军棍,三皇子还真舍得。每日给那些士兵讲解无聊的刘大夫,当然是要看一看这个热闹。
相黎看着刘大夫的笑脸说道:“先生,我怎么觉得您有些幸灾乐祸?”
刘大夫掩饰性咳了两声说道:“怎么会?我是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有配药了,手有些生了。能得个练习的机会,也不错。而且,正好让那些士兵借此实践一下照顾别人,很好的教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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