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足够失去很多东西,但我还是要赌,只因不想让自己日后夜夜生活在绝望中。眼前闪过张明德那意义不明的眼神,这才明白自己对他毫无把握。既然一样要赌,索性押上全部,输就输个彻底,好过一点点把家当输光。
他自嘲的笑道:“所谓的任何人,其实只是指我吧!”说着也不等我回答:“我答应你。这一年里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不见你。至于那人的事,我会遵守约定的。”
“随便你。”
“你现在这种冷漠的腔调和她还真像!”他喃喃着,我只装作没听见:“八弟、九弟他们,对你来说真就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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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一年十月
如冰般澄澈地蓝天万里无云,太阳光照拂着万物,这一天的温暖不像是秋天,可之后的消息却让我觉得这一天比最寒冷的冬天还要冷。
屋外凌乱的脚步声让在窗边欣赏风景的我皱眉,不用看也知道必是喜福无疑,本以为和她的孽缘终于要结束了,没想到胤禛依旧把她留给了我。
“你身边总要留个妥帖的人伺候,我才放心。”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漫不经心,但口气却不容质疑,明白的向我表示:这一次他已经做了太多让步,而这一步不能再让。
我被带到坐落于太行山支脉马鞍山山腰的戒台寺,并且被告知只要不离开寺院,我就是自由的。说实话,直到亲眼看见那飞檐崇脊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巨大的鎏金宝顶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时,我还有些不能置信。胤禛果然大胆,当胤禩等人满世界找我时,他却堂而皇之的把我安置在这座相当于皇家行宫的地方。
事实证明,眼皮底下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牡丹院——戒台寺中的有名院落,民国时被称为西山别墅之地如今成了我的住所。
“格格,四王爷来了。”喜福不识时务的声音响起,我装做没听见的忽略过去。
每回胤禛来时,喜福都会向我说明他于寺中的去处后离开。而那人也的确遵守约定,从没迈入牡丹院一步。
这一次应该也和往常一样吧,我闭上眼,等着喜福说完后离开。
可她却踌躇很久都没再开口,屋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我不由想到刚才那串凌乱的脚步声,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格格,四王爷去千佛阁理佛了。”喜福的声音听起来像从牙齿的缝隙里蹦出来似的。
我听而不闻的继续望着窗外发呆,他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开门声想起,然后是关门声,我脑中勾勒出喜福静静离开的画面。可不知为什么,屋里的气息却还是充满凝滞感,像有很多人挤在身边不肯离去。
“扑通!”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深深叹了口气。
“格格……”
“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希望你先想想咱们的关系再开口。”我打断她未尽的话,突然对窗外的风光失去了兴趣,转头望向跪伏于地的喜福:“别忘了是你出卖我,也别忘了是我把你推到刀尖上。”
“奴婢没忘。”她嘶哑着仰头回答:“可是,奴婢没有别的办法。”
我细细审视她清秀的小脸,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缓慢。看着她的容颜越变越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胸脯不断起伏。
我残忍的转开头,淡然道:“我帮不了你。”眼角余光瞄到她的身子微晃,然后开始低头干呕。这种干呕已经伴随喜福很长时间,使我从初始的不在意,到现在想忽略也难,她最近一系列的变化都只预示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格格,求求您……”她颤抖着乞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的补充道:“只要您帮奴婢这个忙,奴婢可以告诉您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救您一命的秘密。”
救我一命的秘密?我蹙眉看着她无比坚定的望着我,一点也没有因说谎带来的心虚,心里虽有些犯嘀咕,面上却故做不在意的道:“这世上哪有能救人一命的秘密?”
“别人奴婢不敢保证,但您一定可以凭借这秘密逃过一劫。”她信心十足的说:“所以,求格格您发发善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留一线之地以自保。”
我吃吃的笑道:“让你这么一说,倒像我在恶意刁难你。你要怀孕生子,又关我什么事?难道还要我给你接生不成?”
喜福惨白的容颜染上嫣红,她飞快的把头贴在地上,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未婚生子,这个在现代中国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话题,在古代更是禁忌中的禁忌。现在让我这么毫无顾及的捅出来,她又如何能忍受得了羞愧。
她的声音低到快听不清:“格格……求您去求四王爷,让奴婢把这个孩子留下!您也是母亲,一定能明白奴婢的心情。只要孩子平安降生,奴婢一定告诉您那个秘密,之后就算让奴婢死奴婢也愿意。”喜福低头跪着,我从那越发削瘦的肩上看出她的悲哀,一个源自痴恋女人的悲哀。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再也不曾掩饰自己的向往,几乎示威般,每当她提起胤禛时,就像一个最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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