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衣服,是谁的?”
&esp;&esp;“是……是夫人的……”秦默的语气中含了一丝清冷如霜的寒意,听得阿环莫名一抖,下意识又开了口。
&esp;&esp;“夫人?”秦默语气愈发冷冽,“怕是不是夫人的,而是……先夫人的吧?”他的语气骤然家中,冷箭般的目光迫人地落在阿环面上。
&esp;&esp;阿环早已汗流浃背双腿发软,只是还咬着牙不肯说实话。
&esp;&esp;秦默也不急,在她身侧微微踱了几步,忽而开口道,“阿环,你的母亲还在薛府吧?徽娘是下毒毒害常夫人的重要嫌犯,你有没有想过,你帮了她,你的母亲日后如何在薛府中立足?”
&esp;&esp;不知道是听到她母亲的名字,还是听到徽娘是嫌犯,阿环紧咬的唇瓣终于蠕动了几下,片刻,她缓缓抬了头,面上紧绷的神情已然松动,“我……我说……”
&esp;&esp;她不敢看面前的几人,很快低了头,结结巴巴道,“昨日……昨日夫人生辰宴,我没有被分配到前院伺候,并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出了大事。后来,所有人都被管家遣回到了院中,我只得狐疑地回了房间,再后来我才听说夫人和郎主竟然在前院双双昏厥。”
&esp;&esp;说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在房中呆呆坐着,跟我同住一屋的阿佩因为身体不适已睡下,我却突然听到外头有动静,我出去一看,却将徽娘的身影出现在墙头。我当时并不知她是下毒毒害夫人的嫌犯,心下好奇她为何会出现在墙头,刚要发问,却见她朝我‘嘘’了一声,扔下一个纸团来,很快又消失不见。
&esp;&esp;阿环说着说着,情绪似乎平复了些,说话也流畅起来。
&esp;&esp;“我捡起纸团一瞧,只见上面写着让我去她房中拿一套烟霞色的衣衫给她送出去,并未说原因。我虽然有些不解,但徽娘平日里对我多加照拂,想着见到她之后再问个清楚,便去她房中的床榻上找到了她说的衣衫。”阿环显然心性单纯,平日里又同徽娘关系好,所以才不问缘由地就打算帮她。
&esp;&esp;“只是,我没想到府中会戒备这么森严,本想从后院偷偷溜出去再溜回来,却被抓住了。”
&esp;&esp;“那你被抓住时,为何不坦白?”公仪音蹙了眉头,奇问。
&esp;&esp;阿环结结巴巴道,“我……我怕说出来连累徽娘,本想着什么都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把我放回去,没想她徽娘她……”说着说着,眼中浮现出一丝后怕来,“我……我没想到徽娘她竟然……”
&esp;&esp;“纸条上让你去哪里见她?”秦默淡淡开口问道。
&esp;&esp;“就在离薛府不远的一条小巷中。”
&esp;&esp;“给我们带路。”
&esp;&esp;阿环明白这其中厉害,自然忙不迭应下。荆彦带着阿环上了另一辆车,在前头引路。
&esp;&esp;很快,便到了阿环和徽娘约定的地点。
&esp;&esp;只是,小巷内空无一人,秦默示意衙役分散,在暗中等了一会也不见出现。
&esp;&esp;荆彦正要质问阿环,却听得公仪音看向她问道,“那纸条上,有没有同你约定见面的时间?”
&esp;&esp;阿环微微一颤,点头道,“约了……徽娘让我卯时左右人少的时候过来。”
&esp;&esp;“卯时?”荆彦吃惊地看一眼天上的日头,道,“现在都已经快巳时了!”
&esp;&esp;“看来徽娘久等不到阿环,知道怕是出了什么纰漏,所以先行离去了。”公仪音沉吟着推测。徽娘又不傻,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呢?
&esp;&esp;“那怎么办?”荆彦懊恼道,“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esp;&esp;“也不尽然。”却听得秦默语声清泠出了声,招手唤来一名衙役耳语几句,那衙役应了,朝薛府小跑而去。
&esp;&esp;见荆彦不解地看向他,秦默微微一笑,“稍安勿躁。”
&esp;&esp;那衙役很快去而复返,朝秦默施了个礼,道,“寺卿,已经问清楚了。”
&esp;&esp;“前头带路。”说着,又示意另一名衙役将阿环先带会薛府看押着,自己同公仪音、荆彦一道又上了车。
&esp;&esp;荆彦看着外头缓缓闪过的街景,不解道,“九郎,我们这是去哪里?”
&esp;&esp;“去了就知道了。”
&esp;&esp;牛车很快驶离城门,朝城郊而去。
&esp;&esp;荆彦眼中狐疑之色更甚。
&esp;&esp;终于,车队停了下来,衙役上前来请几人下车。
&esp;&esp;公仪音下车放眼一瞧,原来他们竟到了城郊的茔山山脚下。茔山这座山很奇怪,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被拉到这里草草埋葬,但是向阳的一面却是风水极好的墓地,许多世家或有钱的人家死后也被埋在了这里。阴面是草草埋葬的无名尸体,阳面则是修得宏大富丽的墓园,两种奇异的氛围在茔山上却融合得极为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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