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下官不在,”主簿说,“我家住城内另一端,知道消息时,已是次日了,那时夫人尸身已由仵作验过,先行入殓了。”
&esp;&esp;“大人应该很悲痛吧?”
&esp;&esp;“是啊,”主簿说,“两人年少时便在城里相依为命,大人做了知县,又同夫人接续良缘,二人琴瑟和鸣,从未生过嫌隙,夫人遭遇不幸后,大人有两日升堂都精神恍惚。”
&esp;&esp;“这样……所以知县大人自小便在这城内长大吗?”我再问。
&esp;&esp;“嗯,”主簿答,“他土生土长于此,知府大人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便特许他重归故地,做一方父母官。”
&esp;&esp;我心里一动,但没说话。
&esp;&esp;“对了,夫人遇害当夜,府上的下人,现在何处?”我问。
&esp;&esp;“当时目睹了详情的下人,该有三个,”主簿说,“前几日被大人派去州府送公文了,说起来,也该回来了,可能是州府那边,还有些嘱咐吧。”
&esp;&esp;我点点头,没再吭声,随主簿走到县衙外,就此分别。
&esp;&esp;“九枝,你觉得奇怪么?”我问九枝。
&esp;&esp;九枝摇头。“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esp;&esp;“娘子觉得?”他反问我。
&esp;&esp;“我说不好,”我也摇摇头,“整个故事听下来,只有两处有些怪异。”
&esp;&esp;“哪里?”
&esp;&esp;“一是知县既在这里长大,怎会不懂此地蛇类的习性?”我说,“二是怎么如此恰好,见过当时状况的下人,都去了外地,至今未归?”
&esp;&esp;九枝想了想。
&esp;&esp;“不过也可以解释,”我又说,“知县一心读书考学,不熟悉蛇也算正常,至于下人,可能是真的有要紧公务,只是赶巧了而已。”
&esp;&esp;九枝拍拍我。“娘子太紧张了。”
&esp;&esp;他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和常人没有分别了,带他下山,确实是对的。
&esp;&esp;不过,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esp;&esp;我和九枝走到了大街上,四周还是人来人往,也依旧能看到运送雄黄的人,肩挑背负,向县衙方向走。
&esp;&esp;总感觉这一幕有些不寻常,看着看着,我站住了。
&esp;&esp;“不对,”我说,“真的不对!”
&esp;&esp;阿翡(三)
&esp;&esp;“娘子?”九枝想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撒腿跑了出去。
&esp;&esp;在运送雄黄的队伍里巡睃一番,我盯上一位大娘,她正把扁担放在一边擦汗,我便凑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
&esp;&esp;“大娘,这是今天第几趟了?”我问。
&esp;&esp;“今天?第二趟啦,”大娘中气十足,“送完这趟,就回家歇息了。”
&esp;&esp;“我看你们人还挺多的,”我说,“每天都要运这么多雄黄进城吗?”
&esp;&esp;“那可不吗,”大娘说,“我们知县大人说了,要让城内绝了蛇患,这几天城里闲着的都去扛石头了,我家那口子还跟我说笑,说再扛两天,半个州产的雄黄都得叫我们挖空了。”
&esp;&esp;她深吸口气,重又把扁担扛起来。我要搭把手,她赶忙把我拦住。
&esp;&esp;“姑娘这小身板,就别受累了,”她说,“前头也不远了,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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