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布阵之人不肯给我们留出生门,那阵法最上方的天顶,便是最脆弱的一环。
&esp;&esp;“九枝,你能跳多高?”我问。
&esp;&esp;九枝懂了我的话。他扬起头看了看。“差一点儿。”他说。
&esp;&esp;“这样呢?”我起手在他胸口画了道咒。
&esp;&esp;好吧,我承认,用笔画也是可以的,只是……
&esp;&esp;他胸膛摸上去真的很舒服。
&esp;&esp;九枝没说话。刹那间,他双足发力,整个人像平地里倒卷的一道震雷,猝然跃上高空。
&esp;&esp;下个瞬间,周遭无尽的黑暗褪去,我还原样站在屋内门边,谢将军、云卿和楼墨心也好好地坐在椅子上。
&esp;&esp;阵法破了。
&esp;&esp;“殿下!”衔玉从门外扑进来。看到屋里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
&esp;&esp;“这样便……结束了?”云卿还有些心有余悸,反复摩挲着椅背,好像怕这也是假的。
&esp;&esp;“我们出来了,”我说,“没事了。”
&esp;&esp;楼墨心长出了口气,瘫坐于椅中。谢将军倒没什么变化。我和九枝相互看一眼,彼此都露出微笑。
&esp;&esp;只有片刻后冲进来的有疾,手上还挂着伤口,血迹斑斑,提醒我们方才发生的一切。
&esp;&esp;我想让九枝帮他治伤,九枝不肯。谢将军摆摆手,从怀里拿出一小瓶白药敷在有疾伤口处,又撕下一块衣襟包扎。
&esp;&esp;有疾受宠若惊。“不妨事的,将军,”他说,“我去军中找些麻布就是。”
&esp;&esp;“没时间了,”谢将军正色道,“你速去传令,全军备马,即时起行,我想,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了。”
&esp;&esp;他看向我。我对他点点头。
&esp;&esp;尚不知布阵之人是谁,更不知是一人还是多人,这些人神通广大,又心狠手辣,不知他们还会做什么,夜长梦多,再留在荷城,只怕还会有危险。
&esp;&esp;我们走出屋子,准备连夜动身。知府听闻动静,出来探询,谢将军只说临时有变故,不再打扰,没有说明真相。
&esp;&esp;出城的工夫,我特地去城门下看了看,果然,原本画在城墙根处的花纹,都不见了。
&esp;&esp;我本来还想仔细查一查花纹的由来,这下也失去了机会。
&esp;&esp;荷城距蒹葭河只有不到半日的马程,大军开出城外,计划径直赶往河畔,休整一会儿,等天亮后,提前渡河。
&esp;&esp;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云卿看我一言不发,凑过来问我:“有灵,你在想什么?还在想那奇门遁甲的事?”
&esp;&esp;我摇头。“那个倒不重要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esp;&esp;“哪里奇怪?”
&esp;&esp;“你不觉得么?”我说,“我们这一路的行程,从未对外透露,行进也忽快忽慢,根本无从推算我们什么时间会出现在哪儿,但暗算我们的人,却像是早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提前便布下了阵法,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esp;&esp;“可能……从平州往京城的路,经荷城是最近的吧,”云卿推测,“外人若有心,自不难猜到,我们会借道这边,他也不必确知我们何日赶到,只要提早筹划下来,混在城中,就可以了。”
&esp;&esp;“但是,他又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我问。
&esp;&esp;云卿一怔。
&esp;&esp;“我是玄师的事,只有这支骑军中的人知道,”我说,“能知晓我本事的,也只有这些人,外人就算知道我并非常人,也预料不到我的能耐,但布阵之人,却仿佛全然通晓,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esp;&esp;云卿细思须臾,渐渐睁大了眼。
&esp;&esp;“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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