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这匹马很衬玉堂。”
“展昭,四哥问你,你缘何还不成亲?想必在京中与你提亲之人颇多吧,王爷的千金、将军的女儿,随便挑一个,于仕途有利,更得美眷,岂不两妙?”
展昭侧脸微笑:“四哥玩笑,你知道展昭从来要的不是这个。至于美眷,我早已心有所属,可惜有缘无分,这么过着也挺好。”
白玉堂心脏砰砰直跳,险些让他以为,那两人也听得见。
“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
展昭不答他,只是闭上眼,再睁眼时,乌黑的眼珠变成了妖蓝色:“四哥,我是妖怪。”
“这谁在乎?”
展昭收回妖力,黑眸湛湛:“我终究与人不同。四哥,我虽不知道妖怪与人相恋有何禁忌,却知道,妖会不自觉地吸食爱人精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长此以往,生命必将枯竭……”垂眸,“我决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难不成你就准备这么孤独终老?”
“怎会。”展昭浅笑,蒋平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明白,“就这么过一辈子未尝不好。我得到的太多了,很幸福。”不能以爱携手,还有亲情维系,知己兄弟,未尝不可……
原来,你思虑的更多,此情如何来偿?
白玉堂缓缓走出影壁,眼里只剩下一人。
展昭默默看他走近,任那人执了自己的手,粲然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蒋平叹了口气,目视二人携手离去,心知他二人之情世俗不容,将来怕是波折不断,只是,携手共进,坦然以对,未尝不能美满。
皎洁的月光倾洒于万顷芦苇之上,雪白芦花仿佛披上了一层银霜。初秋夜间的露水泠泠地洒将下来,洗尽日间热气,打湿了临风而立的锦衣蓝裳。缥缈雾霭间,江畔流水似流年……
雾气和湿露并袭的潮湿,打不散二人心底的火热。白玉堂和展昭十指紧扣,并肩立于芦苇花荡间,风拂面颊,柔化了情思。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明月缓步当空。
“……快八月十五了,咱俩都多久没一起过过这个日子了?”
展昭闭眸,轻轻道:“十年。”
“十年啊,不过弹指一瞬,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可过……逝去的无可挽回,也不必挂怀,我只希望——”白玉堂转眸认真望着眼前人,月色朦胧,缱绻了眉眼,眸底的执着却清楚地滚烫着他的心,“展昭,今后陪我共看月,可好?”
展昭垂眸,内心的顾虑在被那人勘破之后,糊涂已然装不下去。不是心里没有期盼,不是不知道这份情路坎坷,外人的目光我可以不在乎,心里却难以说服自己不伤害于你。
抬起眼时,把那人的忐忑收在眼底,交握的双手汗意涔涔,原来你与我一样在害怕……
相忘江湖不是最后的路,共赏婵娟才是心头所愿!
——眸光变得清明,春风尽化柔丝。他笑着道:“好。”
顾虑仍在,前路未知,人世浩渺,你我不过沧海一粟,此刻与你相携,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
以为害怕你受伤害,以为害怕被拒绝,以为害怕会失去……原来,最害怕的是错过!
——明月姮娥,红尘无尽,乘风好去回,谁做了谁人生的过客?
——沧海云烟,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谁又是谁的非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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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影居。
展昭使劲眨了一会儿眼,才真正清醒过来,纳闷怎么会梦见被压在五指山下,又不是孙猴子托生。低头一看,顿时明了——
白玉堂四肢极富艺术性地纠缠着自家身子,健臂长腿全围拢在他身上,怪不得浑身酸疼。伸手推推耗子的脑袋,不动,呼吸依然绵长。
展昭眼珠一转,伸指掐上了老鼠耳朵。
“啊,谁掐我!”白玉堂腾地坐起身,暴怒的目光对上猫眼,咬牙切齿,“死猫!”
展昭自顾自地下床,穿上自家的靴子,慢慢道:“你继续睡吧,我得上茉花村一趟,丁二哥还在等着。”
白玉堂想了想,忽然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手指轻佻地勾起展昭的下巴,飞速凑上前在那人丰润的唇上嘬了一口,“温柔”道:“到庄里用了早饭再去,我还要睡个回笼觉。”
展昭微愣,之后淡淡一笑,提了七星龙渊出门。
盗三宝的事稀里糊涂地随着二人的定情而莫名地结束,白玉堂千万个愿意地答应随展昭回开封面圣。公事即了,展昭自是想起与丁兆蕙之约。
展昭一人过了独龙桥,早有庄丁等在崖边,领着他前去用饭。
酒菜丰盛自是不用多言,展昭与四鼠相处颇是融洽,如果忽略蒋平眯成缝的眼睛和闵秀秀旁敲侧击的关怀,这顿饭吃得还是很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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