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眼角余光瞥见赵盈,突然就想起来了。
&esp;&esp;她搬出了宫,从那时候开始,脸上总是最精致的妆容,把原本的模样掩盖起来。
&esp;&esp;珍珠成妆,花钿做饰,每每见她,都是满头珠翠,冰冷没有温度,再也不是那个缠着他叫声叫父皇的小姑娘。
&esp;&esp;他只是想不明白。
&esp;&esp;何至于此。
&esp;&esp;“元元来了,坐吧。”
&esp;&esp;大病一场,昭宁帝整个人苍老了十岁都不止。
&esp;&esp;垂暮之年的老人总是沧桑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疲倦。
&esp;&esp;赵盈终于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贪欲,却也高兴不起来。
&esp;&esp;孙符已经掖着手退到了寝殿外守着。
&esp;&esp;赵盈想了须臾,还是往床尾的圆墩儿坐了过去:“胡泰说您的病不大好,得静养,今儿不是才见过姜大人和瑞王兄吗?您该歇着的。”
&esp;&esp;“你筹谋多日,就要等到故事结局了,事情一日没有落定,你心里一日不安吧?”
&esp;&esp;赵盈眼皮突突的跳,好在她稳得住。
&esp;&esp;她僵着脸色去看昭宁帝,到了嘴边的那些装傻充愣的话,全都收了回去。
&esp;&esp;同样的话,他八成跟冯皇后也说过。
&esp;&esp;如果不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到了这种时候,他不会再存心试探。
&esp;&esp;赵盈缄默不语。
&esp;&esp;昭宁帝叹了口气:“姜氏赐死,姜承德和赵澄都被禁军看押起来,你出宫时候,把他们带回司隶院吧。”
&esp;&esp;赵盈的眉心倏尔蹙拢:“您赐死了姜才人?”
&esp;&esp;“她意图谋害朕,不该赐死吗?”昭宁帝反问道,“这是谋逆,罪同造反,不光是她,整个姜氏一族都要受到株连,还有赵澄。”
&esp;&esp;他明明知道……
&esp;&esp;赵盈定了定心神:“我不懂,您不是知道真相了吗?”
&esp;&esp;“元元,你是什么时候起,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的?”昭宁帝好似没听见赵盈的问话,自顾自的低声问她,“你也不用怕,朕叫你进宫来见,又屏退左右,便只当是咱们父女之间,谈谈心。
&esp;&esp;你长大了,但你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又是因为什么突然长大的,朕竟然一无所知。
&esp;&esp;你好像做了许多事,宫内,宫外,从两年前不谙世事的大公主,到如今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司隶令,朕真的想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esp;&esp;他说着又苦笑出声:“你母妃是最柔婉的性情,生平最不爱钻营算计,所以恨极了内廷里的这段日子,是朕拘着她,逼着她在后宫生活。
&esp;&esp;你除了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这脾气秉性,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你母妃。”
&esp;&esp;提起母亲,他的神情才一如往常。
&esp;&esp;他知道下毒之事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才会说她如今是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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