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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第2页）

&esp;&esp;于是轻笑：“我应该叫你虞盈，你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esp;&esp;赵盈自入燕王府就紧绷着的那根弦此时嘣的一声，断裂开来。

&esp;&esp;她听见自己近乎僵硬的声音，偏生那样阴鸷，杀意四起：“你说什么？”

&esp;&esp;“皇帝御极之初，平诸王之乱，原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浙江都指挥使司二品指挥使虞玄来因附逆罪被五马分尸，满门抄斩。”

&esp;&esp;赵承衍的声音更是清冷的：“自你掌管司隶院以来，六部案卷你皆翻阅过，应该知道，皇帝御极之初雷霆手腕，诸王不必说，与之合谋的军中将领，身首异处，那叫成王败寇。

&esp;&esp;但因附逆罪而被五马分尸的，你不妨再去翻翻旧档，除了虞玄来，看看还能不能找出多谢你

&esp;&esp;她服用过世上最恶的毒药，也见识过最肮脏的人心。

&esp;&esp;赵盈本以为她无坚不摧。

&esp;&esp;牵机不是入腹的，是从她头顶浇灌而下，在她表皮上铸成铜墙铁壁一般。

&esp;&esp;到头来却也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esp;&esp;她临死时才知她是个有母无父的可怜人，重生回来一日也不敢去想。

&esp;&esp;秘密之所以被称之为秘密，是不可与任何人说的。

&esp;&esp;她不止一次想过，她的身世，至少舅舅舅母应该是知晓的。

&esp;&esp;只是她从没开口问过。

&esp;&esp;原来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esp;&esp;碰一下，心脏抽痛。

&esp;&esp;钝刀子剌肉，与牵机原是不同的。

&esp;&esp;虞玄来。

&esp;&esp;赵盈右手压在胸口处，整个人都坠坠的。

&esp;&esp;这个名字她是熟悉的。

&esp;&esp;无论兵部还是吏部，乃至刑部所载昔年虞玄来与颖王勾结，后伏诛，五马分尸，满门抄斩，虞氏先祖明国公爵位褫夺，牌位撤出太庙功德祠。

&esp;&esp;她是虞氏女——她先祖乃是大齐开国元勋，世代行武，累战功无数，为大齐开疆拓土，固守河山，是几代的忠良人家。

&esp;&esp;原来她本就是名门之后，她本就是天之骄女！

&esp;&esp;兵部旧档中，她亲生父亲年仅十九岁时随军上阵，便已立下赫赫战功，生擒北国前锋大将，得北国二十万两赎银，一战成名。

&esp;&esp;“溥天同庆，年年沈醉花月。”

&esp;&esp;赵盈面无表情，眸色沉痛，字字顿着。

&esp;&esp;赵承衍看她那样痛苦，越发拧眉：“什么？”

&esp;&esp;“太平欢里唱太平，无人忆，昔年将军征战死。”赵盈咬紧后槽牙。

&esp;&esp;她想起那首《密州出猎》。

&esp;&esp;左牵黄，右擎苍。

&esp;&esp;亲射虎，看孙郎。

&esp;&esp;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esp;&esp;那才是她父亲原该有的豪迈与归宿，却不是……

&esp;&esp;“我父亲——”声音刻意拖长，父亲二字，是陌生的，此刻却让她心中有了莫名的归属感，“是真的附逆成奸吗？”

&esp;&esp;她不答反问，其实几句话说下来，都是驴唇不对马嘴的。

&esp;&esp;但这种事情，此时再要追问，本身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esp;&esp;赵承衍突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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