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什么吩咐?”她一脸活像他会吃人的表情。
他想做什么,现在已经没外人了,可以别再作戏了吧?
殷华心底那股不悦感更加深了,难得冷了脸——是真心的,不是为了作戏唬弄人,“过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潜藏的怒火,辰绫虽不怎么情愿,还是朝他走了去。
只是可能是刚受了太大的刺激,也或许是觉得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实在没必要再装乖讨好,总之她脸上明白写着戒备和怀疑。
见她在离他五步远之处就停住,殷华没好气的道:“再走近些。”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殷华受不了,干脆直接自己走上前,伸指勾起她的下颚。
“殿、殿下!”她惊呼,直觉的想后退,没想到他的力气异常的大,她竟没能挣脱。
“连我的人都敢打,张良娣是跟天借了胆吧?”殷华冷哼。
他利用这小宫女吸引容妃的注意是一回事,可她被人伤了又是另回事。
若说先前他在众人面前演的那出是戏,如今在这样近的距离,仔细观察过她的伤势之后,他倒隐隐动了真怒。
不过是个良娣,那女人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不是跟天借胆,是跟容妃。”子甫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没容妃在背后怂恿甚至撑腰,他才不信那张良娣敢如此嚣张。
“我看也是。”殷华终于放开了辰绫,只是收回手时,却有些眷恋指尖那柔腻的触感,得极力克制才能抑下重新触碰她的冲动。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他别开眼,有些恼自己不受控制的心思。
夜晚,四下静寂,只听得见沙沙的风声。
这皇家别院占地颇广,除了大多集中在附近的主要殿阁外,尚有很大一片的花园与马场。
殷华带来的人不多,即便再加上原本就驻守在别院的,也不可能如宫中那般戒备森严。
辰绫这阵子以来早把夜晚侍卫巡逻路线弄得清清楚楚,趁着这几日因伤休息,她打算去马场见见那匹黑山。
这很危险,也很不智。虽然若出了事,她晓得殷华会保自己,可相对的,她亦得付出同等代价,那男人一直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精明人。
但即便知道必须承担的后果,她仍决定前往。
那也是她心底的黑山吧?她想。
张良娣那巴掌看起来可怕,但其实并不严重,再加上擦了上好的药,因此第二天晚上,脸上的伤便好了九成。
辰绫决定动身去见那匹白马。
所幸她事前工夫做得不错,一切都按预料的进行,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来到马场。
马场半夜虽有人看守,但并非直接守在马厩前,而是在数丈外的屋子那守着,因此她小心的绕过,悄悄溜进马厩。
黑山有自己专属的马厩,颇为宽敞,她走过去时它还醒着,正慢条斯理的啃着草。
“黑山。”她走到他面前,轻唤,“你是从黑山村来的吗?”
白马低头啃着草,仿佛没听到她问话似的。
辰绫并不气馁,若黑山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是妖,她还会觉得讶异。
“你也会说话的,对不对?就像流云一样。”她又道。
白马瞧了她一眼,仍是没反应。
“我去过黑山村,流云带我去的。”她迳自说着,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期望黑山能回应自己什么,只是有些话在心底藏了太久,需要发泄的管道,“流云跟你长得很像,它是我母后的爱马,宫变那时,所有人都死了,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弟弟也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是流云负伤载着我,跑到了黑山村。”她又凝望了它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它也死了……为了救我,力竭而死。”
她的手伸至胸口,轻轻一扯,一件轻薄雪白却非丝非绸的料子平空出现在她手中,她也同时露出原本美艳绝伦的面孔。
“你瞧,这就是流云的皮了。它因我而死,可我为了生存,不得不像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剥下它的皮……”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不想这么做,却又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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