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国公主像是无端被蛊惑,就那么跟着他到了莲池畔。
&esp;&esp;风自莲池吹来,带来阵阵荷香,清雅至极,沁人心脾。
&esp;&esp;她稍显浑浊的脑子微微清醒几分,微微侧头轻咳两声,才从从容容道:“说起来,先前虽然来过一次,但却并未好好瞧瞧这边景致。”
&esp;&esp;虽然声音从容,她眼睛却并未瞧着方镜辞,因而错过了方镜辞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眸。
&esp;&esp;“倒是有几分可惜。”方镜辞眼眸还停在她身上,声音倒是镇定如常,“青莲池风光最好便是六月,‘遮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很是值得一瞧。”
&esp;&esp;如今莲花大多开败,停于枝头之上的,是与莲叶同色的莲蓬。
&esp;&esp;“虽然可惜,”安国公主猛地转头望着他,眼眸里满是笑意,“但明年此时,不是还可与你一同前来观赏么?”
&esp;&esp;方镜辞猝不及防与她对视,眼眸微微一震,下意识垂下眼眸。脑海之中回不断回想着她盛满笑意的眼眸。
&esp;&esp;转瞬间又抬起眼眸,与她对望着,“殿下明年,还愿与我一同来此赏莲么?”
&esp;&esp;他问得很慢,轻声细语,仿佛耳边轻声呢喃。
&esp;&esp;安国公主眨了眨眼,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为什么不愿呢?”
&esp;&esp;诺言
&esp;&esp;青莲池回去之后,赵琦果然撤回了立后的旨意。
&esp;&esp;安国公主颇有章惋惜,“抛开偏见,老狐狸女儿果然养得好,端庄温婉,雍容大气,很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esp;&esp;聚云楼一见,安国公主总算明白长安城中对于顾雪茵的盛誉,倘若说慕云裳是芍药灼灼,顾雪茵便是牡丹雍容,同样的貌美如花,气质却天差地别。
&esp;&esp;方镜辞倒了热茶,放于她手边,温温和和笑着,“只可惜我们那位陛下,如今一心惦记着顾家二姑娘。”
&esp;&esp;安国公主扶额。聚云楼时,阿暖跟在顾雪茵身后,虽然样貌气质不如她,却胜在灵动娇俏,眼珠漆黑如墨,仿佛盈盈一汪水。
&esp;&esp;这样的姑娘性喜自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深宫高墙围困住。
&esp;&esp;“我有章后悔那时信口开河,无端给小皇帝弄出个仙女了。”
&esp;&esp;她的苦恼不似作假,方镜辞笑得雅致温润,“雪茵小姐典雅大方,阿暖姑娘活泼可爱,风华不同,各有千秋。无论陛下选谁,相信顾相都不会坐视不理,殿下又何须为此事忧心?”
&esp;&esp;他说得有理,不管是顾雪茵还是阿暖,总归都是老狐狸的女儿,小皇帝选谁不选谁,届时需要忧心的都是他,自己又何必百般纠结呢?
&esp;&esp;想到此,安国公主放下手,食指蜷缩,指节撑着眉尾,一副慵懒闲适模样。唇角含着浅浅笑意,如春花娴静,似秋月皎皎,“倒是我狭隘了。”
&esp;&esp;“殿下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方镜辞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便倏地垂下眼眸,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翩飞的蝴蝶,让人忍不住以指尖轻触。
&esp;&esp;安国公主拇指下意识轻轻摩挲一下食指指尖,品出了一点意犹未尽的滋味。嘴上却蓦地一转,“听说靖南今年的赋税还没交上来。”
&esp;&esp;她话题换得突然,方镜辞抬了眼皮轻笑一声,“殿下不在朝中,倒是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esp;&esp;安国公主睨他一眼,眉尾好似展翅的蝶,翩翩而飞,“怎么,陛下不放我回西北边境,现在连朝中事都不想让我知晓么?”
&esp;&esp;她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并无多少责备之意,只不过心态闲适放松,连话都没了顾忌。
&esp;&esp;但方镜辞微微垂下眼皮,神情染上了几分落寞委屈,似秋日经过了寒霜的枯叶,无端惹了几分凄凉。“景之食言,还望殿下勿怪。”
&esp;&esp;他这般模样,倒是叫安国公主不忍苛待。于是刻意缓了声音轻笑着,“本就是随口一说,有什么怪不怪的?”
&esp;&esp;方镜辞依旧垂着眼眸,如松如竹,沉默不语。
&esp;&esp;安国公主心知自己说错话,有心想要弥补,“额……虽然赵瑧不是个东西,但听闻靖南风光还是不错的。”咋了下舌,“你可曾去过?”
&esp;&esp;以她的身份,这般退让着实不易,方镜辞见好便收,微微抬起眼皮,眼睛一错不错望着她,还有几分消沉凄凄,“殿下也不曾去过靖南么?”
&esp;&esp;“只到过燕云城,靖南其他地方倒不曾去过。”当年靖南王丢下燕云城仓皇而逃,辛亏安国公主带领十二骑击退北魏军,收复燕云城,至今燕云城中仍有百姓为她所立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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