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庚敖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esp;&esp;“那个人,他对你竟如此重要?他死了,你就不愿独活?”
&esp;&esp;阿玄眼眶泛红,怒目以对。
&esp;&esp;庚敖盯着她,慢慢地放松了对她的压制,忽然一个翻身,从她身上滚了下去,仰面躺在她的侧旁,沉默了下去。
&esp;&esp;昏暗的夜色里,只闻阿玄短促而紊乱的呼吸之声。
&esp;&esp;半晌,他忽道:“雄才卓识,虚怀纳谏,任人以贤……”
&esp;&esp;他顿了一顿,轻笑一声,笑声中似是包含了几分苦涩和自嘲。
&esp;&esp;“这当是你对野利氏亲口所言的吧?既如此,我自问于你也不算薄待,你为何对我虚以为蛇、费尽心机也要离开?”
&esp;&esp;阿玄冷冷道:“那些不过是我当日为劝服野利氏,信口胡扯罢了!”
&esp;&esp;庚敖再次陷入了沉默,忽然翻身下榻,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esp;&esp;阿玄怔怔地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原本绷着的身体慢慢地软下,闭目,将脸埋在枕中,久久一动不动。
&esp;&esp;……
&esp;&esp;三更已过,北城门的方向,渐渐来了两骑,当先那人身裹黑色披风,看不清容貌,身后一人状似随扈,纵马来到城门之下。
&esp;&esp;国都入夜便施行宵禁,两骑渐渐行来,发出的马蹄敲打路础之声,于这深夜听来分外入耳。
&esp;&esp;城门令上前,接过那随扈递出的启节,见竟是代表国君使者的玉节,一惊,抬眼细看,认出竟是太宦茅公,何敢再问,归节后立刻命打开城门。
&esp;&esp;两骑飞纵而出,朝着丘阳之北的熊耳山疾驰而去,约一个时辰后,抵达山脚,那男子下马,抬眼眺望一眼半山方向,随即朝筑于半山的一处房舍行去。
&esp;&esp;月悬中空,男子沿着石道疾步上山,待行至房舍之前,门户早已紧闭,他叩门,清晰声音传入院中。
&esp;&esp;片刻后,门内传出一阵轻快脚步之声,门“吱呀”一声打开,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衫少女,貌秀丽甜润,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问:“何人夜半至此,扰人清眠……”
&esp;&esp;那男子摘下披风。
&esp;&esp;少女一怔。
&esp;&esp;“敖?”她语调有些惊讶。
&esp;&esp;少女年纪分明比庚敖要小上许多,张嘴却直接呼他名字。
&esp;&esp;“小姑,叔祖可睡了?”
&esp;&esp;庚敖朝内庭看了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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