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曼曼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娇媚,咯咯的低笑若人遐想。
三十八,情场如战场(九)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北方将有股寒流袭击上海。市民们不禁有些恐慌,第一波寒流,人的身子总不太适应,一不留神就会感冒,纷纷翻出夹衣、毛衫,准备等待寒流的来到。
但在寒流来袭之前的几天,天气出奇的好,晴朗得能够见到久违的星空。
肖白公司旗下的一个歌手在上海举行新专辑发布会,这次创新地放在露天广场举行,他一直担心歌手服装穿太少,如果温度过低,冻了,会不会影响嗓音的发挥。幸好寒流还在半路上,现场的演出效果非常好,歌迷们的互动也好,新专辑当场的定量就超出了预期。
晚上公司在酒店举行庆贺酒会,场子很大,工作人员、各家媒体还有定货商,再加上侍者端着点心和酒盘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把个大厅挤得象沙丁鱼罐头。肖白自从从前台退居幕后,就非常低调,很少接受媒体的访问。今晚的主角当仁不让是歌手,他和几个辛苦了半年的词曲作者、录音师喝了两杯,吃了点东西,避开人群,到走廊上抽烟。
刚掏出烟盒,一抬头,他乐了,想起一句谚语“有缘千里来相会”,前方洗手间外站着一个看着自己脚尖发呆的女子正是很久不见的林蝶。
林蝶今晚是被同事骗来相亲的,约好了在西餐厅见面,刚坐下,就接到同事电话,说有事不能来,另找了位帅哥代替。电话还没挂,对面已经坐了一位笑容很灿烂的男子。
林蝶一头黑线,要不是顾及礼貌,她当场就掉头走人了。
男子到非常健谈,讲话也幽默,没有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吃饭的气氛不算太僵。餐厅里有一组弦乐四重奏的乐手,四个人,女士穿拖地裙,男士是黑色的燕尾服配蝴蝶形领结,奏的好像是老柴的《如歌的行板》。这种室内乐的优点是温和、协调,很适合边用餐边聆听,不会影响胃口。
不能说这男子不出众,是个牙医,自己开诊所,外形不属于俊朗逼人,但自有一股儒雅俊逸的风度,三十岁上下,有房有车,没不良婚史,似乎处处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林蝶就觉着自己不来电。
而男子却象对林蝶来电了,温情脉脉地为她布菜,情深意长地望着她,一边大谈特谈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林蝶的眉心不知打了多少次结了,实在受不了这般煸情,以上洗手间为由,出去好好呼吸一下。
这一趟洗手间,她上了足足有半小时,在洗手间外又磨蹭了几分钟,考虑要不给同事打个电话,让同事和那个牙医说一下,她就不和他当面道别了。牙医那么殷勤,再吃下去她有罪恶感。
“是林蝶吗?”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愕然地在走廊的一侧响起。
林蝶身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突地绷紧,定了几秒,才抬眸看向已经走近的男人,微笑着。
“嗨,肖滨!”
肖滨是她无缘的前男友,自从分手后就没见过面了,她知道世界上的路有时出奇的窄,街头没见着巷尾也有可能碰到。她早就准备好的开场白就是这样,先是自然地叫他的名字,然后问最近好吗,或者是工作忙不忙,现在在哪里发展,诸如此类的,当然脸上一直要保持笑容,很公关的那种,既不失礼也不过分热情。
可当肖滨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勉强挤出一个称呼后,嘴就张不开了,呼之欲出的怎么也出不来,笑容也象冻结在脸上。
肖滨没有作声,目光深究地打量着她,眼中的意味越来越复杂。
林蝶突然觉得回到餐厅和牙医一起吃饭是个不错的主义,“我。。。。。。在里面吃饭。”她指指餐厅。
肖滨无动于衷,一句话都不接。
默默相对良久,林蝶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再次尝试开口:“。。。。。。最近好吗?”
肖滨还是面无表情,隔了一会,反问她:“你好吗?”
“我。。。。。。。当然好啦!”有人追,有饭吃,有音乐听。林蝶慢慢放松下来,偷偷吁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出完,就听他哼了一下,硬邦邦地顶了她一句:“我没你那么好。”
林蝶被他噎得哑口无言,眼睛直眨。想当年,要求分手的的人可是他,他为了省去三十年的奋斗,选择了跟一个富家千金去广东发展,那条路不应该是铺满鲜花的红地毯吗?
“呵,你。。。。。。真会说笑。”林蝶笑得比哭还难看,掌心里都是密密的冷汗。“对生活。。。。。。。要求不要太高。”
肖滨的眼神突然隐隐流露出一丝悲伤,他上前一步,低低唤她:“蝶儿。。。。。。。”
有那么一刻,他眼中的坚冰出现裂痕,压抑在背后的种种情绪,倾刻间泛滥得无边无际。他伸出手,似乎想轻轻拥她入怀,林蝶身心一震,定定地看着他。
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柔夷勾住了肖滨的手臂,“老公,客户都在等着你呢,你上个洗手间要这么久呀。啊,是。。。。。。林蝶,对吗?”
林蝶迅速收拢起自己的神情,退后一步,轻笑道:“你好,陈玲。”
老公?看来肖滨已经结婚了,他比她大三岁,今年该二十八了,结婚真早!
陈玲巧笑倩兮,五官精致的脸上化着不着痕迹的淡妆,艳光逼人。“上帝,要不是离得这么近,我还真认不出来呢。林蝶,你变化很大啊,怎么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应该拖着青春的尾巴,好好打扮自己,不然去哪里吊金婿。”
林蝶漠然地打量着她,陈玲的嘴巴还是和从前同学时一样刻薄,家里做房地产生意,富有的家境,养就了她一身娇蛮的大小姐脾气,事事都要占着上风。
“吊来的金婿不牢靠,守着太累,我不喜欢做那么无谓的事。”
“谁说的?”陈玲娇嗔地瞟了肖滨一眼,“我家老公就是个例外。”
肖滨沉着脸,尽力让语气平和,“陈玲,你先进去,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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