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垠刻意把叶子堔留在西部,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一年时间,叶子堔救活了西部地区凋敝的民生。赵无垠则致力于应对与他作对的朝廷大臣,之前被皇帝那么一瞎弄,凡是和红蝉会有关,不管有才没才的全都被他涮了下去,只留下一些饭桶,思勤几乎是一步步教赵无垠怎么做,把那些碍手碍脚的人全算计了进去。赵无坤就算是心里明白,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而那些被涮下去的人,却有一些投靠了叶子堔。
叶子堔这一年都过得很不舒服,因为他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些问题,胸口时不时如火一般燃烧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更甚,白天忙起来却是不易察觉。一开始他以为是怒火攻心,然而他清楚自己的性子,再气也不会气上一年整。叶大人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凭借的就是任何时候都能维持冷静。
封明悟成了他的身边人,抬手扶他坐下,取来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擦额上的冷汗,“朝廷下了奖赏,但是一直没有下诏书招大人回宫,大人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大业尚未完成,别先自己累垮了。”
这个破地方断水缺粮,河渠、水库尚未完成,今年又是干旱,着实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忙累到半夜已经数月了。
叶子堔接过帕子,轻点额头,“魏王回宫,开始着手清源,宫廷诡谲多变,若不趁此时机解决西部的旱灾情况,上面万一有政策变动,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连封明悟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不是个东西,狡猾自私,但着实有才干,心里是装着国计民生的,而这也是赵无垠没有追根究底,留他一命的原因。
朝廷强制性捐款赈灾,根据地区划分金额,名姓数额都需记录上报,就这样,才攒够了今年旱灾应付的银两。
西部地区复杂,采取地下水、冰山融水,还是引河流水都需因地制宜,这是个浩大的工程,而上面只给他两年的时间,这第一年,老天爷很不给面子的又送他一个大旱。第一年,赵无垠还能想方设法攒钱给他兜着,甚至把精兵借给他当苦力,第二年若还是这样,恐怕就不会这么放任了,他得赶紧制作出点成果,至少让这里的人们可以自给自足。
抬眼瞅着自己之前设定的计划书,叶子堔有点无奈,如今的局面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他没有计划到完成这个期望背后却需要赵无垠的大力支持,否则单凭自己还走不到这一步。老天爷就喜欢把人耍着玩。想起自己年少时写的书法“人定胜天”四个大字还挂在大堂上,叶子堔就觉得苦笑不得。
卢贞挂着文雅公子的皮貌,实则是个浪荡公子,很少给人写信,难得的给他的几封信,都是在写谁谁谁撤职了,这些撤职的人员自然都是叶子堔的人,不是他的人,卢贞也不会特意通知他一声。叶子堔没有回过信,似乎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西部建设之中,感动了世人,也感动了自己。葛永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去见他的。当然,在见他的时候,封明悟没有告诉他葛永清在红蝉会的地位。
封明悟引人入室,“叶大人的身体一直都治不好,不如让这位葛先生看看,葛先生是位高人,对医药之术略懂一二。”
“封大人谬赞了”,葛永清对叶子堔行礼,“草民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吩咐人看茶。
“我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偶尔不适,要我说这症状,我还真说不好,似乎一天一个样”,低头咳嗽几声,“不影响日常起居饮食。”
葛永清已经把手探到了他的脉搏上。
“大人最近可有肆意饮食?”
叶子堔:“就是日常饮食,没有乱吃什么。”
葛永清皱眉片刻,搭在脉上的指头动了动,“老朽无能,这病我着实没有见过。不过我认识一位高人,或许他有法子,大人容我几天。”
约有七天,等到叶子堔都快把这事忘了的时候,葛永清才再次来见他。他带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双目凹陷,邋里邋遢,脸上是皮包骨头,身上的肥肉却是不少,两腮红肿,像抹了胭脂。只是有些奇怪,这老头看着年纪已经近百,目光却是清透的,还如顽童一般。
“嘿嘿,小崽子,不是说带我来吃好吃的点心吗?”
葛永清一副哄孩子的模样,“先生莫怪,好吃的东西那都是难得的。”
“小崽子从不骗人,我知道我知道,哎,你不会骗我吧?”
葛永清无奈道:“那是自然”,领他进门。
这老东西一进门就把叶子堔赶下座,跳在了椅子上吃桌子上摆着的葡萄。
叶子堔从小憩中惊醒,怔了一会,对他行礼。
葛永清哄他说:“先生,这位大人顽疾缠身,若你能把他治好,你想吃什么点心,他都能给你做出来。”
老头嘴里的葡萄皮还没吐,就囫囵咽了下去,塞的满满当当,含混道:“哎,有梅花香饼吗?有水晶冬瓜饺吗?哎,有龙井竹荪吗?”
“有有有”,葛永清答。叶子堔捅他一下,“这地方去哪给他弄梅花去?”
“大人放心,吃食我来弄。”又对那老头说:“先生,这位就是叶大人,烦您给他搭个脉。”
那老头将葡萄尽数吃尽,才在身上抹了抹手,摸了一手的灰,这才不干不净的捏着他的下巴来回看了看,虎口一用力,逼他张开嘴,目光往里探了探,笑嘻嘻道:“什么顽疾?中毒了中毒了。”一掰他的肩膀,在后脖颈拍了一下,葛永清这才发现上面的一点红印,说与叶子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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