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是神圣的,他守护一方土地,可军人也是人,他得活下去。若真到了没饭可吃的地步,也只能拿附近的老百姓开刀。内心太纯良的人当不了军人,尤其是在战乱时期。
袁址拍了拍他的肩,像是一种鼓励。这么多年,赵无垠已经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统领一方的将军,但在他眼里仍是个孩子。
赵无垠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仍有不安,那种诡异的直觉总是出来作祟。他兀自把它当做,是因为前路艰难、太过谨慎所故。北伐和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战争都不同。
信使踏马而入,带来左丘的消息:“王爷、大将军,左将军恐怕赶不过来了,王宰相带着他们一行人赶去了金陵,说是证人丢了。”
赵无垠和袁址对视一眼,“被敌方带走了?”
信使说:“看着不像,因为对方也突然有所动静,开始四处找人了。”
赵无垠摆了摆手,吩咐信使下去:“将军,你说他若去了金陵,是会成为我方的证人,推翻红蝉会,还是成为红蝉会的证人,诬陷我们勾结外侮、卖国呢?”
“金陵在红蝉会手里,形势于我们不妙。”
“再不打果真来不及了。”
次日,赵无垠下令,兵分领路,一路攻打幽州,一路攻打芮城。边境百姓有的南下躲避战乱,有的加入了讨伐的队伍。事情传进了金陵,陛下震怒。确切的说,陛下是被怂恿的震怒。
皇帝陛下安逸的生活享受了太久,他完全不理解这场战争的意义在哪里。说要亲自书信,安抚璟心。李啸倾等人抓住时机作乱。
第一次书信,璟心没有回,他在北伐的路上,第二次,寥寥几句,表明利害,第三次,他仍没有回,袁址左臂受伤,他闯入了敌阵营救。
战场上风云变幻,正如皇帝陛下的心。
“此战有几分把握?”
李啸倾故作肃穆道:“三分。胡刀铁骑自是精锐难当,和蒙古大军不相上下,可是由于边境地形因素,我军是仰着上攻的,这就失了优势。何况,强攻之下,蒙古内部高度团结,马背上的民族天生体质强壮、全民皆兵……这个”,李啸倾一脸的为难道,“结果不好说”。
卢贞脸颊一撇,默默的“呸”了一声。只听李啸倾又说,“若是战争败北,来日蒙古必然会反击报复,到那时,不知道还剩多少胡刀骑兵,来保佑我国北疆。”
明眼人都知道李啸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此时王道还在,他必然不敢说出此等忤逆的话,可朝廷之上,已经全都倒戈一派,纷纷赞许李啸倾的断论。
陛下的心更乱了。
短短半月,流民已经渐渐涌入了金陵。柳叶眉和王道的寻人之路更加的艰难。若是袁址真的被诬陷勾结外侮,赵无垠一定会为了保住他起兵造反的,思勤如此断定。他说:“赵无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心人。”长期在战乱与血的洗礼下,人性被实质性的剥削出来,什么民族情义,也都淡化了。柳叶眉以旁观者的身份提出这一观点的时候,王道不吭一声。
“若是要以鲜血的代价祭奠一份忠诚,你们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做”,柳叶眉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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