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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祝小鱼烧的热水开了，冷山让她兑温了装了一碗过来，他从身上取出一青瓷小瓶，倒了两粒白虎丸出来，投入碗中，须臾便化成一碗白色的浆水。

&esp;&esp;他让祝小鱼喂顾柔喝药。

&esp;&esp;那白虎丸乃是用石膏粉为药引，投入水中可自动化开，冲成一幅凉剂，祛暑去热颇有奇效。一剂汤药服下，顾柔气色果然睫毛微动，有了反应。

&esp;&esp;向玉瑛见状道：“冷司马，那属下先回去睡了。”“去。”向玉瑛把顾柔交到祝小鱼怀里，呵欠连天地走开。冷山继续背过身，问祝小鱼顾柔的后续情况，听着她口齿不清的混乱描述，连连皱眉，又不时回头给顾柔探脉。

&esp;&esp;顾柔发了一身大汗，心烦神昏，朦朦胧胧之间，只觉似有个陌生之人轻轻抚过她的手腕，脖颈，额头；他的手指干燥温和，带着一丝粗粝的触感。她是不是回到大宗师身边了？她迷糊地叫了一声：“大宗师……”

&esp;&esp;“啊，什么大钟，大钟是什么。伍长，伍长。”祝小鱼以为顾柔说胡话。

&esp;&esp;这边，冷山冷诮依旧，两根手指从顾柔脖颈下拿开，她的脉象已经趋近平和，痧气退了。

&esp;&esp;他站起来，走到江边洗手：“把水装起来，一个时辰内都给她喝温的。”“嗯。”

&esp;&esp;他弯着腰，搓洗着手指，将方才从女人身上沾染到的温热的触感一丝不留地涤去，冰冷江水从他指缝间滔滔而逝，晨曦微明，幽光下的枝江如一条错金银的丝带忽明忽暗，波光粼粼。他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备的半蹲半跪姿态仰起头，在东方，旭日已经升起来了，时辰不等人，一夜就这样过去。

&esp;&esp;……

&esp;&esp;顾柔醒过来时，发现众人都在整队，她赶紧跳起来收拾行囊，这两日来她已经养成了睁眼行军闭眼睡觉的习惯，反应敏捷，片刻都不敢耽搁。她一面牵来自己的马匹，一面感谢祝小鱼：“小鱼，多谢你昨天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呀。”

&esp;&esp;祝小鱼也在牵马：“伍长你客气了，不是俺，是冷司马救的你。”

&esp;&esp;“什么，你说谁？”顾柔觉得自己听错了，“谁救我？”

&esp;&esp;祝小鱼拍拍马脖子，希望这匹马能够少生一点虱子，她不怕臭，可是怕虫子咬，心不在焉道：“冷司马人可好了，他还给你刮痧。”

&esp;&esp;顾柔惊呆了——什么？这一回，她是希望自个听错了。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个的双臂，一阵阵恶寒。

&esp;&esp;“祝小鱼，你在我旁边，你怎么能看着他，他……他那样！你害死我了！”

&esp;&esp;祝小鱼很奇怪：“可是玉瑛姐又不是外人。”

&esp;&esp;顾柔被她说迷糊了。

&esp;&esp;待顾柔审问祝小鱼一番，把昨晚事情弄清楚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以后说话不要总说一半嘛，祝小鱼。”害她虚惊一场。

&esp;&esp;这时候，邹雨嫣走过来催：“还磨叽什么，是聊天扯淡的时候吗？又想让全队人等你们两个？”

&esp;&esp;其实还有时间，其他伍队也有人仍然在整备包裹和马匹，倒不见得像他说得那般紧迫，只是邹雨嫣昨夜亲眼见着冷山把顾柔抱走又抱回，积怨心中，此刻不满之情已溢于言表。

&esp;&esp;顾柔忖道，她是冷山的老相好，可别误会我跟他有什么，因此找上我的麻烦。便冒出一句：“伍长，你不要误会，我进营不久，同冷司马不熟。”

&esp;&esp;她这解释得唐突，连一边安安静静趁着小空档缝补衣服的谭若梅也停下来，瞧着顾柔和邹雨嫣这两人。

&esp;&esp;邹雨嫣倒是不觉唐突，在她这，凡是和冷山有关的事都是头等大事，她冷笑道：“你当然跟他不熟，他会瞧得上你？你别痴心妄想，像你这么废物的人……”

&esp;&esp;顾柔正在瞠目结舌，边上谭若梅停下来，接过话头：“冷司马治军严厉，被他说两句是常事，别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确实除了常玉以后，就没人能入他眼了。”说罢又拿起衣裳，沿着原先的针脚把线抽起。

&esp;&esp;她三言两语，把话题岔了开去。邹雨嫣对她的和稀泥没有感激，怒目撇开头。

&esp;&esp;顾柔问：“常玉是谁。”

&esp;&esp;“常老三啊，”谭若梅再次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他轻功一流，为人机灵，还做学问；我刚进白鸟营的那会见着他，看他那么白净斯文的，手里还拿一卷书，还以为是北军派下来的文书官呢，哪想到后来他功夫那般厉害，立那么多功；难怪得冷司马看重。唉，只可惜……”

&esp;&esp;“闭嘴！”三个姑子都吓了一跳，只见邹雨嫣黑着脸，厉声叱向谭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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