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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上一回，老妖怪对她说了一句，等你回到洛阳，抽空见你一面。这句话一直支撑着催促着她回来，一路上，她归心似箭，为了弟弟，也为了想要见他。

&esp;&esp;【可是见面以后又如何呢，听他话意，好似我有很多不足，而他却很优秀，我大抵是配不上他的吧。】

&esp;&esp;顾柔想着，又愣了愣，【我胡思乱想这些作甚么，我见他的面，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要见到他罢了！】

&esp;&esp;【而且，我这么专注地想，万一被他偷听到了岂不尴尬。】

&esp;&esp;国师：【……】

&esp;&esp;国师刚刚深夜进宫同皇帝会面结束。会面并不顺利，他力主在夏天之前发兵云南，趁着连秋上羽翼未丰一举拿下；老皇帝对用兵云南持观望态度；太尉云晟持坚决反对的态度；老钱这棵墙头草两边摇摆，优雅圆滑地表示不发表意见，一切听皇上乾纲独断，这件事就没争论出个结果。国师坐在回程的官轿中，满是疲惫地闭目养神，才休息了一会，便听到顾柔的心声。

&esp;&esp;知道了顾柔就是她之后，国师的心境有些微妙。

&esp;&esp;一方面，他能够真实地晓得顾柔心底的想法，知道这个看上去有点冷酷倔强的美人骨子里其实是个纯情小姑娘，他觉得很欢喜；另一方面，他对自己在顾柔面前的形象产生了迟疑。

&esp;&esp;很显然，目前来讲，顾柔喜欢上了作为“老妖怪”的他，可是对作为国师的他怀抱抵触，嘴上迫于形势恭敬他，心底里却疏远得很。

&esp;&esp;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在顾柔知晓真相之后还能坦然面对和他的感情。他运筹帷幄多少江湖庙堂事，头一回在感情这方面没了计算，也感到有些茫然。

&esp;&esp;他清了清嗓子，回应她道：【已经听到了。】

&esp;&esp;顾柔脸飞红，一哆嗦，飞快跑回房间，把头埋到枕头底下：【听到什么了？】

&esp;&esp;【听到一个小姑娘，说喜欢本座。】

&esp;&esp;【！！！】连那天的话他都听到了？！顾柔震惊，丢人，尴尬！

&esp;&esp;那既然他听到了，他会什么反应呢……他是也喜欢我，还是打算拒绝我？顾柔心跳加速，又羞窘又忐忑，像一只惴惴不安的麻雀。

&esp;&esp;国师凉润清冷的声音娓娓传来：【小姑娘，你听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两句话么？】

&esp;&esp;啊？顾柔被这个话题岔得思路莫名其妙：【……】

&esp;&esp;【人是一种傲慢的生物，常以为自己懂得了一切。人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道，你以为你认识了真正的我。其实你想见到的那个我，未必是你心中所念的那个我。】国师的声音，优雅清净，娓娓道来，饱含温柔的心绪。

&esp;&esp;天地间圣人的大道，并非我们所想那样恒久不变的道；可以言说的万物之名，并非我们所想那样恒久不变之名。

&esp;&esp;——本座对你的感情，无法当面以言语描述，只能以心传递给你，而你的感情，是否能够如本座所希望那样，是恒久不变的感情。

&esp;&esp;【小姑娘，如果是那样，你是否还会一如既往。】

&esp;&esp;【我会。】

&esp;&esp;这一声“我会”，让国师停了一瞬，心中的感情如潮水满溢，如那秋日午后的阳光杏树，温暖了心胸。

&esp;&esp;【好，五月十五巳时，洛河长桥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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