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就近身旁的一盏灯笼,其间还可窥得一二缕烟气缭绕。
苏提灯用己身血作墨,以笼外纱作纸,不停在其上书写着难懂的咒语,偶逢血竭,便用灯中蜡油同融了兵器的浆液来暂替一二。
一圈,又一圈的蜡烛燃的更旺了,满打满算而来,竟然有九百九十九只蜡,就这么密集的挤在这般的小屋子里。
地上也零落了一堆灯盏,将这里一切映的太过诡亮。
他就那样一边流血,一边认真的抓过一盏又一盏灯笼,书写不停。
没人看得懂那些图形是甚么文字,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记住的。
是星海,亦是火燃。
是淘浪,亦是赤诚。
会不会,是另一场烟花盛世呢……呵呵……
缓缓倒至地面前,视线所及的是那些奇异的光亮,用血书写就的蛊字,每一笔一划都倾注了难以表达的情感,周身带着佛家的金光,又带着暗红的符咒,缓缓的,像那些花枝碎骨一样漂浮了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醒来吧,月娘。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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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着火了?!」
「是业火啊。」紫纱覆面的圣女并没下轿,看起来似乎腾空且翻滚着云海星雾的轿子,实际上却是用四条巨大的蛇魄而载。
薛黎陷起初还被那浑身透明散发着阵阵寒魄,不时往外吞吐着雾气的超大型『银银』吓了一大跳,只是刚到了伫月楼这里看见那诡异只燃着了一间屋子的火焰时,又觉得甚么都不算事了。
「这孩子……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呢。」素手慢扶帏帘,已作紫瞳的双眼略微一凝——啊呀,果然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小沉他……
忽又无奈一笑,圣女缓缓叹了口气,「许久没来中原了,这地方还是一样的叫人恶心。我受沉瑟之托来中原替他打点些事情,你便留在这儿看着他吧。」
「我?中部那里……」
「没事,我现在去看看,叫你来,是你的血能救他一救。你当是甚么?」
薛黎陷一怔。是啊,是血,压根没甚么情面。
「嗳你等等,这火……」
「七天为期,七天后,火灭人留。」
那火……没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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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一种禁术?」
「嗯,不仅严厉禁止,还失传很久了,不知道他从何处看到的。」
「他师从当时南疆的大祭司,指不定这些东西就有缘得以一见。」
乌椤自从把柳妙妙送回来后,兄妹二人并没甚么激动的热泪盈眶,薛黎陷劈头盖脸的就先问了问作为去南疆游历过的柳小喵听没听过甚么异术。
等听清事情原委,乌椤就捂住耳边去一旁不肯听了——他不信,他不信阿苏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可是在南疆确实有个生动形象的比喻,说这种起死回生的异术,是在跟阎王谈买卖。你去拿无数无辜之人或有辜之人的性命,去同他换一个人的阳寿再多几年。
这种自损阴德也没伤敌八千的事实在太吃亏……最重要的是还会蛊化……阿苏不是这么傻的人!阿苏也不是这么坏的人!
不可能是阿苏,不可能!
「……中部那里所有污血也处理干净了,书南最后在一处地方发现了被蛊化的叶片。」
「甚么样子的叶片?」
「当时为了烧尸体火势太旺,他眼尖再抢出来就有点晚了,也看不出到底是个甚么叶子,有可能是树叶,还有可能是茶叶。」
薛黎陷缓缓在手腕上又缠了一圈纱布,他刚刚去放血喂仍旧昏迷的苏提灯了。
七天已过,火势已消,但是……两个人都没醒。
把公孙月也抱起来送回软卧那边时一路胆战心惊——公孙家果然出美人啊……不不不,不是这个念头,是……这一具明明死了多年,却仍旧『鲜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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