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水仙想要什么绣什么花样啊?”赵迎春和蔼又有耐心地回答道。
“我想绣……水仙花!绣水仙花阿婆!”张水仙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开始畅想起新的小被子,“要六片花瓣,花蕊要又大又圆!”
“好,六片花瓣,花蕊大大的、圆圆的。”赵迎春将小女娃张水仙小脸儿上的最后一丝泪痕擦净,“你先跟你阿爹商量好,等回去了让你阿爹带你去阿婆家找赵大叔给你绣!”
“好!阿爹,我还要绣花叶子,水仙的叶子超级超级长……”张水仙的圆眼笑成了月牙状,回过头去跟自家阿爹嘀嘀咕咕不停。
旁边自个人乖乖坐着,不吵不闹的小男孩儿,朝张水仙投去羡慕的眼光,随即又垂下了小脑袋。阿爹要是能像对妹妹这样对自己,那就好了。
一双温热的手附在小男孩儿低垂的小脑袋上,他兀的抬头,对上赵迎春那双饱经风霜后依旧慈爱的眼睛,便听温和的声音响起:“乖,很快就能回家了。坚持一下,在外面睡觉会着凉的,等回家了再睡。”
尽管男孩儿并无睡意,也快速地点了好几下头,回应老村长的关心。
安抚完这一家,赵迎春又走向下一家。
“村长,我家的母鸡丢后山了,现在恐怕都成烤鸡了……它还孵着蛋呢,我怕它被响马子惊着以后不下蛋了,就给抱着一起走了,没想到……这下我家是母鸡没了,小鸡仔也没着落了……”
……
魏阿绮没细听赵迎春是如何解决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的,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旱田里哭天抢地求神拜佛的喧闹,渐渐消停了。
村民们纷纷将思绪转到现实中来,盘算起家里还剩下哪些东西,今年就算艰难些,过年也得给孩子们做一顿过得去的饭菜……
有几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把外袍脱了给自家熟睡的孩子裹好,交给年老的长辈们看着,唾沫往手心一糊,加入砍拾路边枯枝烂叶的队伍中。
命还在呢,不怕,人就活这一把力气一口气,总归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
赵迎春的背影越发佝偻了,李二狗子觉得压在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重了,但是他没有多说一句,亦步亦趋地跟着赵迎春在田里穿行,做好一柄拐杖该做的事情。
魏阿绮此时有些懂了,为何今儿上午赵迎春能说服村民们避进后山,特别是那几个老古板,要知道后山于樟村来说算是禁地……赵迎春的耐心与在村中的公信力,令魏阿绮叹服。
实际上,赵迎春说服老幼病弱们进后山避难的过程,并不完全如魏阿绮所想那样,仅凭循循善诱和自身的影响力,不然钱哆哆早前也不会神秘兮兮地来一句“山人自有妙计”了。
“村长,村长!”
远远的呼声传来,是村子里来人了。
来人气喘吁吁,正是刘芷兰。
赵萱草实在经不住刘芷兰一直磨,村子里也拾掇得七七八八了,便许了后者过来看看情况。
其实魏阿绮他们这边,一直有派人在两边沟通传递消息,两边的情况双方都在及时更新了解,故而才会这般坐怀不乱,两头各自忙碌。
见到村中来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只要醒着的,都朝刘芷兰围拢过来,眼眸晶亮。
“村长,齐掌柜。”近距离瞧见似是直扑面门而来的大火,对刘芷兰的冲击不算小,但她还是很快地调整了过来,先朝着赵迎春和魏阿绮打过招呼,再望向大家伙儿道,“村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村民们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虽然听说院子被毁得厉害,但终究是还有一个家的。
遮风避雨,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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