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连生的目光看去,果见另一边的船沿上冒着黑烟,顿时也吓了一跳,“这怎么好?我惹来的祸端,船上可有沙土?”
夏景颜一把拽住了她,握着她的手,温笑道:“莫急!莫急!不是什么走水了,是我烤的鱼……焦了!”
“什么?鱼焦了?”夕兰慌的四下寻着灭火的沙土,倒没仔细看,他说烤鱼,她这才恍然发现真不是着火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成了惊弓之鸟了,那个岳熙走的时候曾要她提防一个叫岳华的女人,她以为那些目的不明的人找来了,自己倒不要紧,毁了人家的船只,伤了别人的性命,她就算活着也不会安心。
“你在紧张我吗?”夏景颜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心里暖暖的,握着她的手不觉的紧了紧。
“呃……”她担心还不起人情,担心自己良心不安,难道还因为担心的人是他?
手被他攥着,指缝挤压的有些痛,原来情急之下,他与她十指相扣。
“你放手!”连生听闻不是失火,急跌的跑了过来,见夏景颜攥着夕兰的手,顿时恼起来。
夏景颜冷冷的斜视了眼连生,眼底是阴沉的震慑力,连生一愣神,要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昨天听你说烤鱼很好弄,刚刚自己弄了,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林姑娘可愿指点一二!”男子一转脸又是春风和煦,温润如水的眼眸一点也看不出阴翳之色。
如果说春风含笑,那么这男子的笑比春风还暖,能融化河面的薄冰,能吹绿枝头的新蕊,虽然面对她时傻傻的,但又窃喜男子不会在感情上使奸耍滑。
“嗯!”夕兰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粉嫩的衣衫更显女儿娇态。
两人手牵手走出了连生的视线,他愣怔的站在原地望着,两人均是身材欣长,男的秀雅,女的娇美,般配的刺人眼球,薄凉的江风吹过衣角,他愈发的觉得过堂般的寒冷,这样也好吧!若是兰儿娶了颜公子就一定不会嫁给左相之子,那他就还有机会!
连生悄悄的躲开了,他喜欢夕兰不假,同时也没忘记老夫人和二老爷对自己的嘱托,决不能让她嫁人,林家不能没有她。
暗处,他从怀里掏出药包,这里面包的是欢郎散,两个人同时喝下去,同房便可有子嗣,若是其中一人喝了也要有另一人承欢,这是老夫人花大钱托关系从官府弄来的,原本是要他在适当的时候用的,眼看着就要到双石镇,若真下了船,再快马去景宁府,他又有多少机会入房?要他偷偷下药吗?不,他做不到,不如……,看兰儿的样子,也是喜爱那个颜公子的。
想到这,连生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步履艰难的向小厨房走去。
炭火前,夕兰正与夏景颜欢快的侍弄手里的鱼,不时的传来两人的呢喃笑语。
【050】欢郎散(上)
天色渐晚,夏景颜送她到船仓口,恋恋不舍的拉着她的手不放,夕兰只知道这个国家可以娶夫,但看女子出门戴面纱,想也是极重视女子的清誉的,便欲抽回手。
“兰儿,快到双石镇了,你要下船了吗?”他虽吩咐船手慢些行进,可也快到岸了,他要在双石镇卸一批锦缎,夕兰也说到了岸就离开。
那时想下船是因为惧水,现在心里眼里全是这个男人,反而忘了惧水了,那还要不要下船呢?他的船直接能到景宁府,倒也方便,两人还能在一起十来日,可若要一起下船,他知道自己是去相亲,又会怎么想?
斟酌了一番,她决定下船,把事情解决了再和他联络。
“还未请教颜公子的尊称,不知日后如何联络?”她这样说,就是要离开了。
夏景颜心里不舍,握着她的手却松开了,眼眸闪过一抹黯然,轻声道:“颜景夏,凤京人士,与景宁府织造柳大人是远亲,协助姑夫走商!”
呀?是亲戚?夕兰呆愣的点点头,“很晚了,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不待夏景颜应声,她一转身钻进船仓。
老天是不是在耍她?她以为这一次时间对,人也对,相爱也是水到渠成,怎么转眼变成了亲戚?仿若南柯一梦,时间对了,人……还是不对!错错错!姻缘错!月老在睡觉吗?红线全乱了!
等等,他姓颜,柳泓铭却姓柳,远亲?姑夫?
三姑夫姓柳,难道是柳氏族人?还是凑巧也姓柳?那她这个近亲和颜景夏那个远亲又有多少血缘关系?生下的宝宝能保质保量不?天!一个头两个大!
连生心事重重的服侍夕兰洗漱,见她无心睡意,更确定她心中喜爱那颜公子,惦念着难以成眠,转身端来夜宵,这冬瓜汤口感清淡,最适合下欢郎散,无色无味,且药效极佳。
他共准备了两碗,那一碗已经打着夕兰的名号送去颜公子房间,然,他只在其中的一碗下了药,人终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夕兰先有别人的孩子,所以,这两碗汤以天命而为,此时,他也分不清到底谁喝的汤里有欢郎散,只要一会儿将颜公子骗来就是了。
夕兰不知情,心里想着柳家的事,恍惚的喝下连生端来的清汤,没觉出啥味道,打发他出去后,坐在床边发呆。
那边夏景颜也是心事沉重,他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怕吓到夕兰,谁不知皇子是要女皇指婚的,他这样的身份还能留住女子的心吗?她能愿意下嫁吗?她出门带着小爷,虽然是没入房的,可想家里也是没打算嫁女,难道他要用权势迎娶吗?娶了,她不会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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