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东青鹤听罢,连忙起身向偃门深处而去。一边的秋暮望和沈苑休也不得不随上。
&esp;&esp;好在东青鹤很快就发现到了那两人的踪迹,一看之下心内一震。
&esp;&esp;就见总是精致俊雅的少年长老此刻一身雪袍竟已尽数染红,身上不知被戳出了多少个血窟窿,发尾滴滴答答不停的往下淌着血,慕容骄阳却一手持枪,死撑着不摔倒,睁着模糊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同样脸色有些苍白的幽鸩,嗤笑道。
&esp;&esp;“有没有……东门主……我都能……制住你,你今天……要想离开此地……除非,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esp;&esp;偃门门主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像是没料到这少年比自己预料的要难缠,心口都被扎了个大洞了还能不依不饶,只不过在感受到迎风飘来的气息时,幽鸩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了,眼内黑光一沉,冷冷说了句。
&esp;&esp;“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esp;&esp;话落,慕容骄阳手里的银枪竟又自己动作起来,疏忽飞到半空,枪头一个调转,这回不再是刺向那些不痛不痒之地,而是直朝他眉心而来!
&esp;&esp;慕容骄阳向来擅于锻剑铸刀,若此生到头来是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于慕容骄阳可谓是天大的笑话,也是最大的侮辱,他决不允许!
&esp;&esp;慕容骄阳眼都不眨,死死地看着幽鸩,半点没有退缩之意,不知是他坚韧入骨的眼神震慑了幽鸩,还是那兵魂终究无法弃主,眼见锋利处已贴上骄阳的额前,却硬生生的止在了那处,再入不得。
&esp;&esp;幽鸩见此,有些不虞,索性一手成勾,就打算亲自上前把这扰人的阻碍给了断,只不过这一掌出去却被一道厚实的结界所阻。
&esp;&esp;幽鸩胸口一荡,飞身闪避,看向了忽然出现在此的白色人影。
&esp;&esp;“呵,可算来了……”
&esp;&esp;幽鸩勾唇一笑,却衬得眼内阴翳更炽。
&esp;&esp;东青鹤心内已做好了准备,可真对上眼前这个人这张脸时,他仍是惊了一跳,更遑论一边同来的秋沈二人。
&esp;&esp;不过东青鹤很快敛了神思,一手将见了自己终于松气软倒的慕容骄阳推给了秋暮望,一边对幽鸩道:“你把玄天降魔阵解了,我便留你一个全尸。”
&esp;&esp;幽鸩哈哈大笑:“全尸?一个人的魂魄都是散的,要全尸有何用。”
&esp;&esp;又忽的止了笑,凉津津地看着东青鹤:“不过你的全尸,我却要了,毕竟比我眼下这身子,可要好多了……”
&esp;&esp;说着,竟先一步向东青鹤而来。
&esp;&esp;他步伐极迅,转瞬就到眼前,东青鹤不得已只得抬手硬生生和他对了一掌,就像那时在青鹤门一样,当日这一掌震伤了幽鸩的内府,也扰乱了东青鹤的气息,而此刻比当日的探底更沉更狠,幽鸩是抱着要他性命的气力下手的。
&esp;&esp;一瞬间二人脚下的地裂开了一片,一白一黑的身影各自大退两步。
&esp;&esp;幽鸩猛然捂住自己小腹的伤口,就见那里被震得鲜血淋漓,而对面的东青鹤倒是一派无恙,只深深喘了两口气,目光如电地瞪视过来。
&esp;&esp;幽鸩看了他的样子却再一次笑开了。
&esp;&esp;“哈哈哈,东青鹤……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强弩之末而已。”幽鸩一把甩掉手中的血,慢慢站直了身子,“这就是……所谓的修真界
&esp;&esp;自常嘉赐离开虽不过才几日,但于东青鹤却已像是过了几世,此刻忽然再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任是东青鹤再自持清醒,一时竟也只觉酸热迷眼,手中紧握的长剑都脱力的摔落而下,险些冲过去一把将失而复得的人抱在怀里。
&esp;&esp;只不过一刻之后东青鹤还是回过了神来,眼前的那张面容看看自己,再看看幽鸩,神色凄切,满眼哀恸,这是东青鹤从未在常嘉赐脸上见过的,嘉赐就算再苦再恨,他也只会笑,心里越痛他笑得越欢,仿佛示弱一分就像是满盘皆输一样,倔强固执到极点。
&esp;&esp;他……不是常嘉赐。
&esp;&esp;不是他的嘉赐……
&esp;&esp;可对方却唤自己先生?以他在那幻境和天相湖中所视,世间只有一人会这样叫他。东青鹤看着那挡在幽鸩身前的男子,心内差不多已经明了对方的身份了,他也记得当时嘉赐提过幽鸩有一个分外看重的弱点,要是抓住他就能轻易克制偃门,想来就在眼前。
&esp;&esp;原来这两人早早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若他东青鹤能早一些发觉,会否就没有那么多风波了?
&esp;&esp;“你想……保他?”东青鹤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esp;&esp;贺祺然颔首,却又立时摇头:“我不想幽鸩死,但我也不想你死……”就见面前的东青鹤一张脸又回复到了那时破囚灵阵后的模样,因催动内力和幽鸩一战,无暇的五官此刻布满了细小的裂口,鲜红和澄金在其内交织游走,和血色融为一体,将一身白衣洇得斑斑点点,狼狈中透出浓浓的可怖。
&esp;&esp;而那头的幽鸩也好不到哪儿去,黑色的长袍虽看不出血色,可那散乱的发丝,凄白的面容,还有周身忽深忽浅的魔气也昭示着他修为的不稳,二人本为同源,东青鹤遭得什么罪,幽鸩并不比会比他好过几分。
&esp;&esp;听着贺祺然这样说,东青鹤却摇了摇头:“可我不会饶他……”
&esp;&esp;若换一个人,东青鹤还会看在他可怜悔改的份上匀一次机会予对方,就像当年他对沈苑休,可眼前的是幽鸩,且不说他魔修之主的身份、手下那么多条人命的罪孽,最重要的是他和东青鹤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幽鸩是恶,常嘉赐也是恶,自己没有容下嘉赐的恶,可谓是亲手将他推向了绝路,如今轮到自己的恶了,他东青鹤反倒能网开一面了吗?
&esp;&esp;这算什么……
&esp;&esp;摸着怀里的那条络石鞭,东青鹤只觉心如刀绞,他向来笃信人定胜天,也从不自怨自艾叹天地无情,然而这一刻东青鹤难得生出了一丝恨意,恨这狗屁的命数,恨这纠葛的孽缘,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折磨他们……
&esp;&esp;“先……东门主……东门主……”贺祺然见东青鹤冷冽的眉眼升起了一缕杀意,返身艰难的抓住了他的袍角,“你既来此,该是已知三魂阵之事,此消彼长从来无解,其实不必东门主动手,我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esp;&esp;“你这是认命了,可有的人,却不认命。”东青鹤听着贺祺然的话,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幽鸩,幽鸩目光依然阴鸷,望过来的嘴角伴着残狞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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