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很大很暖和。
宋倾城略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
……
沈挚给宋倾城打电话的时候,正坐在轿车里,驾驶车窗半降,外面路边是几家酒吧,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感觉自己醉了,意识却格外清醒,记得和宋倾城说的每一个字,也记得第二个电话是郁庭川接的。
他隐隐觉得头痛,看着快没电的手机,随便扔到副驾驶座位上。
后半夜,沈挚直接回了婚后的套房。
结果,结果刚打开门,发现屋里的灯亮着。
陆韵萱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
看见玄关处的沈挚,陆韵萱立刻放下抱枕站起来,依旧有些放不下身段,扭扭捏捏的走过去,然后望着沈挚开腔:“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从你爸妈那离开又去哪儿了?”
沈挚低下头换鞋,随口道:“跟朋友喝酒,不是去了葛家,怎么不在那里过夜?”
陆韵萱差点逼问他跟哪个朋友出去的,但随即压下脾气,只是说:“我有事告诉你。”
沈挚没接腔,径直朝厨房走去。
他身上,酒气很浓。
陆韵萱闻到了,见他从冰箱里拿矿泉水喝,她深吸了口气,走过去站在沈挚的身后开口:“沈挚,我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
沈挚喝水的动作稍稍停顿,然后转过头来看陆韵萱。
陆韵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把脸埋在沈挚身前,声音听上去有些示弱:“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爸爸现在又那样,年后就要庭审,我不想家里再发生点别的事。”说着,陆韵萱的眼周微红:“在瑞士的时候我们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回到国内就不断发生矛盾?”
沈挚没有说话,任由她抱着。
脑海里,想起的是傍晚在超市偶遇宋倾城的那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然后再也挥之不去。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他在待人接物上,态度变得凉薄,即便表面客气有礼,心里却犹如一滩死水,很少有泛起波澜的时候。
沈挚不清楚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也没有想过去做调查,因为领养的身世,从小到大,他唯一的执着就是将来出人头地。
在这个执着里,宋倾城也被他规划进来。
可是渐渐的,当他开始接触这个社会,越来越见识到现实的冷漠,甚至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规划是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
刚开始,察觉到陆韵萱的心思,他的态度不是避讳,多多少少存着侥幸的心态,当陆韵萱跑来大学找他,也没有回绝她让她以后别来,当时他已经知道她舅舅在直辖市任职,不用几年可能会做书记。
那个时候沈挚想的很好,对陆韵萱不是认真的,不和她谈恋爱,但也不捅破那层纸,为自己毕业后找工作留有余地。
不管他怎么为自己的将来做盘算,宋倾城始终是他想起来就能感到安心的存在。
没有人是自始至终单纯的,沈挚觉得自己也不例外。
他以为,只要自己守住对倾城的真心,其它的都不算什么。
在他的心目中,沈父沈母都不及倾城来的重要,倾城陪他走过人生最暗淡的日子,给过他最真挚的关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去想身世,不用去想以后怎么样,只需要像哥哥那样照顾好她就行。
可是后来,事情脱离了沈挚的掌控。
宋倾城因为他,进了那个地方,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
深夜,可能是喝多酒,沈挚回想起很多往事。
像是把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怀里是牢牢抱着他的陆韵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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