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馥躲开一群大老爷们,拉着以烟拐进小草丛里,想也不想,就脱下自己的鞋子。
&esp;&esp;一股难言的味道涌出,姜馥拧着眉盯着自己那处已经有些发脓的小脚趾,里面流出些紫黑色的液体,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esp;&esp;“夫人,你疼不疼啊,要不奴婢拿针给您挑破了,给您洗洗干净?”
&esp;&esp;以烟红了眼眶,但到底年纪小没什么经验,一时慌了手脚,只托住姜馥的脚腕,眼泪啪嗒啪嗒地砸落下来。
&esp;&esp;咸咸的眼泪滴在她脚背上,她痛得抽了抽鼻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只让以烟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脚,便穿好鞋子,转身回去。
&esp;&esp;快抵达希利,程珏的那些老兵竟然一路上都没有找他们麻烦,实在是太不寻常。
&esp;&esp;“程珏呢?”
&esp;&esp;“回夫人,一直没怎么见到她。”
&esp;&esp;以烟搀扶着姜馥,老老实实地又补充道:“她不跟着我们也好,看着她那样子,我就害怕,太不吉利了。”
&esp;&esp;她突然消失,才是真的不吉利。
&esp;&esp;听这话,姜馥左眼皮狂跳,内心隐隐的不安,步伐快了些,鲜红的嫩肉直接与质地略硬的鞋面不断摩擦,让她疼得眼泪蓄在眼眶里,才走到半路,冷泠泠的剑光就朝着她直射过来。
&esp;&esp;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扭头,那支箭堪堪擦着她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esp;&esp;又辣又痛的感觉从她脖子上传来,丝丝鲜血渗出。
&esp;&esp;现场已经打成一片,刀影交杂,一蒙面人手拿弓箭从远处跳下来,直冲她而来。
&esp;&esp;她捏紧了袖口的银针,脑袋却突发一阵晕眩,眼前的人分裂成了两个,数不清的刀片向她挥过来。
&esp;&esp;“夫人,小心啊!”
&esp;&esp;以烟大叫着,手脚并用地挡到姜馥身前,但被那蒙面人一掌挥开,狠狠砸在树上,像是块破布一样软绵绵地滑下去。
&esp;&esp;姜馥牙齿紧咬,上半身像是炙在炼狱里被烈火猛烈地烤,下半身却像坠入冰窖里被寒风凛冽地割,她浑身又冷又热,手指也跟着痉挛颤抖起来。
&esp;&esp;模糊的人群中没有熟悉的影子,只有眼前不断放大的狞笑的眼睛。
&esp;&esp;脖间的血液在加速被抽吸,全身的热度都在流走。
&esp;&esp;那枚银针从指尖脱落,掉在地上。
&esp;&esp;姜馥整个人也跟着瘫软下去。
&esp;&esp;嘴上被咬出血印,却还是不能阻止她越发模糊的视线。
&esp;&esp;喉头涌出腥甜的味道,她挣扎着呼救,鼻息间发出微弱的喘息。
&esp;&esp;那把剑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额面直刺过来,带着汹涌的杀意。
&esp;&esp;刀剑插入皮肉的钝痛声响起,姜馥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esp;&esp;梦里,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里,她又梦见了父亲,她好开心地张开双手向他跑过去,
&esp;&esp;父亲却一反常态,慈善的面容上出现憎恶,挥挥手,把她甩开。
&esp;&esp;她从来没有被父亲这么大力摔过,她摔懵了,但很快又爬起来,再次向父亲寻求拥抱。
&esp;&esp;父亲这次表现得更加厌恶,脸上出现了许多陌生的她看不懂的表情,她徒劳地伸出手,再度被狠狠地甩在地上,她四肢发凉,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esp;&esp;他脸上没有半点留恋,甚至让她觉得她好像从来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
&esp;&esp;他不是她爹。
&esp;&esp;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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