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靠在木窗下的榻上,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到他身上,他的脚边像是墨染一般晕开深浅不一的暗影,就连他的脸沿,也是模糊不清的。
&esp;&esp;“听闻,公主不要宫娥伺候?”他忽的开口。
&esp;&esp;雒妃一惊,她回头望着秦寿,眉目茫然而惶惶。
&esp;&esp;反应过来,雒妃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瓷瓶收进被褥里,这才回道,“既然都是活不长的,何必连累他人。”
&esp;&esp;秦寿定定看着她,这模样的雒妃竟叫他心头有发软,合该金贵的天之娇女,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esp;&esp;“不会,”良久秦寿才缓缓开口。“王府的御医都已经过来了,明日来给公主把脉,公主会没事的。”
&esp;&esp;稀罕的,秦寿居然会安慰人了,特别这人还是她的时候,雒妃就觉得诡异。
&esp;&esp;她挑眉,斜眼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狐疑的道,“你可真是秦九州?”
&esp;&esp;毕竟她的驸马,可不会有这样软和好说话的时候。
&esp;&esp;秦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一个弧度,烟色凤眼深邃又潋滟,好看的像有星芒点点藏匿其中,不经意褶褶生辉。
&esp;&esp;“公主还是早些好起来的好,本王可不想做鳏夫。”他弹了下袖子,垂眸淡淡的道。
&esp;&esp;听闻这话,雒妃有一种果然,说话这样难听的秦寿才是她的驸马。
&esp;&esp;她自晒一笑,拉了拉被子道,“本宫去了。可不就如驸马的愿了,毕竟驸马也不是没对本宫动过杀心。”
&esp;&esp;秦寿并不否认,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是,但公主也不是一样。既然彼此彼此,那还有甚好说的?”
&esp;&esp;雒妃瞪着他,湿濡的桃花眼黑白分明,衬着在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倒比前几日灵动一些。
&esp;&esp;“出去。本宫不待见你!”她都命不久矣,这人还这样,简直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esp;&esp;秦寿果然就走了,出去后还给雒妃带上了房门。
&esp;&esp;雒妃磨了磨牙,颇为气闷地拉起被子,气哼哼的睡了,她根本想不到出了房间的秦寿,那一瞬间,面色发沉,眼瞳深暗。
&esp;&esp;公主:救命,前生驸马狼来了
&esp;&esp;任何一次,都未像这次一样,梦境又长又多。
&esp;&esp;秦寿冷眼瞧着梦里的自己穿上软甲,骑上战马,从容州到廊城,再到霜狼族,他好似又历经了一遍整治廊城贪官污吏、杀向婆食罗的过程,不过这一次,没有雒妃掺合其中。
&esp;&esp;他救下被困的秦家军,也见着得了时疫的大殷百姓,然后霜狼族覆灭,他却染了……时疫。
&esp;&esp;他连廊城都未回。就地驻扎城外,一天比一天虚弱,就如同现在的雒妃一般。
&esp;&esp;他以为自己无药可救,这一次出师小试。就要死在外头了,尔后在容州什么都不晓得的公主,可回她的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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