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守有嘿嘿一笑,直笑的季向忠心底发毛,这才把陆绎那封在刑堂之中草就的请罪奏折往他手里一塞,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本官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你没有找到本官,所以这封奏折你做不了主,亲自送往锦衣卫衙门,交由都指挥使朱大人过目。”
&esp;&esp;“扑通!”
&esp;&esp;季向忠脸色惨白,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
&esp;&esp;他倒是有心拒绝,可是看了一眼刘守有那握在绣春刀上的手,只能心底哀嚎一声,认命的捡起那封奏折。
&esp;&esp;好在后面送信的任务没有波折,季向忠顺风顺水的把信送到锦衣卫卫所衙门之后,回家就大病一场,之后居然因祸得福,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劫。
&esp;&esp;却说锦衣卫都指挥使朱希中拿到这封请罪奏折之后,如获至宝,马上招来自己的心腹,对他叮嘱一番,再将奏折交于他送了出去。
&esp;&esp;就这样兜兜转转的,陆绎的请罪奏折转了一个大圈,终于送入宫中。
&esp;&esp;只不过,陆绎不知道的是,这封奏折没有经由刘守有,也就没走正规的奏呈渠道,而是直接被送进司礼监中。
&esp;&esp;这司礼监在内廷之中,位最高,权最重,司礼监掌印太监素有内相之称。
&esp;&esp;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孟冲,其人本来是一个厨子!只因善于谄媚,先是掌宫中尚膳监,后来机缘巧合与内阁首辅高拱勾连上了。
&esp;&esp;所以当原司礼监掌印陈洪因罪被赶往永陵为世宗守墓之后,原本按序当由司礼监秉笔冯保继任,可孟冲有了首辅高拱的力荐,居然越过冯保,完成了从一个厨子到内廷内相的华丽转变。
&esp;&esp;孟冲也投桃报李,朝中大事皆以高拱马首是瞻,是以高拱才能如现在这般权势滔天,几乎无人可制。
&esp;&esp;收到朱希中派人送来的这份奏折之后,孟冲心中顿时大怒,将奏折直接扔在地上,恼火的说道:
&esp;&esp;“放肆,真是太放肆了。这陆绎已经被免职多年了,居然还如此跋扈,公然在锦衣卫衙门之外斩杀一名百户,现在居然还假惺惺的上什么请罪折子!”
&esp;&esp;边上的随堂太监徐庭芝有些诧异,这属于锦衣卫内部争斗,孟冲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esp;&esp;可当他拿起奏折一看,顿时哑然失笑,随意的放置一旁说道:“孟公公何须发这么大的火,我看着陆绎请罪是假,借着攻讦我们这些内侍,企图谋求复起才是真的。”
&esp;&esp;孟冲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这姓陆的欺人太甚,居然连咱家的徒子徒孙都不放在眼里。”
&esp;&esp;徐庭芝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孟公公莫要气坏了身子,且让我来帮你出了这口恶气!来人,拿咱家的驾帖去锦衣卫衙门,告诉朱希中,让他把人转到我东厂中来。”
&esp;&esp;自成祖设立东厂以来,这个机构就由内廷掌握,而且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可以说文武百官有多害怕锦衣卫,锦衣卫就有多害怕东厂。
&esp;&esp;孟冲听到这话,脸色稍霁,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离去。
&esp;&esp;徐庭芝等孟冲走了之后,挥手招来一个身穿绿袍的小太监,悄声说道:“你快去找张阁老,让他使人去通政司寻找一张‘陆绎请罪奏折’。”
&esp;&esp;小太监听完点点头,什么都没问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esp;&esp;徐庭芝看了一眼刚才孟冲坐过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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