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闺房情趣么?向来对谢都指挥使以“男宠”自居死活赖在楚府里地行为颇有些八卦又乐见其成的鸣鸾苑准头目亦陌,第一次对是否回应自家主子的呼唤这个问题犹豫了。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容他选择的余地,在他一个愣怔的功夫,身边地辛锋寒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箭一般窜向了东厢;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血衣卫杀手们,也有志一同,骤然现身;一时间灯光火把,照亮了小小的院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再度被踹开的房门——以及,房内刚刚折腾出了那骇人声响的两个人。
可屋内正如亦陌方才所料,是好一幅春闺行乐图。
楚大学士正以一种颇具进攻意味的姿势,将衣衫半敞。裸着一痕精致锁骨地谢都指挥使压在了方桌上——而方桌旁边,则是一地的凌乱……事实上,听到他们破门而入的声音时,楚大学士才刚刚从那红衣潋滟的男子身上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又懊恼,分明是刚刚被打断了一段唇舌的纠缠。
奇怪,两个人方才在接吻的话,那呼唤来人的声音是谁发出的?谢聆春的手伸在外衫下面,还牢牢地固定着楚歌的腰,一边享受着她微微地挣扎。1——6——K——小——说——网一边面色平静地转过头去,对外面两人的一干下属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个借口还真是找得一点也不肯用心思,看他们像是不小心摔跤的样子么?众人心有灵犀地应声退去。只留下还是一脸质疑的辛锋寒以及听到呼唤不好即刻离开地亦陌。
方桌上的两个人整理衣冠慢慢站了起来。
明显偷腥被打断的楚大学士一脸懊丧,而被欺负了的“男宠”却象尝到了甜头的猫,那微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带着些餍足。
“都过来坐。”楚大学士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样对站在门边的两个人吩咐着,接着目光瞟了一眼某人的单薄衣着,又加了一句:“门关好。”
于是笑着地那位越发地明媚起来。
乱七八糟的“现场”被简单收拾好,那盏鎏银小灯也拾起重新点上,烛光幽幽地从镂空的莲花碗盏里透出来。迷朦地照在那两位几乎算得上是可以左右大赵国命运的风云人物脸上,却诡异地带着些情色的味道。
“亦陌,”楚歌端正了颜色,不去看依旧笑得欢畅的谢都指挥使,“把这些天我让注意跟进地那几条消息说给谢大人听听。”
亦陌应了一声,虽然不太明白楚大学士此举是什么意思。还是恭恭敬敬地陈述道:“松江那边地消息。说医圣大人正在搜集各种西洋蛮疆药草,听说是要研究配方。治疗一种叫做“冰丝缠”的寒症;另外湖南那边地消息说,有人在芦泉岛,见到了辛月姑娘和段公子踪迹……”
听见这样的话,旁边辛锋寒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最近还收到辛月转来的信函,并不曾提到到芦泉岛去的事情;而段南羽,则更是早去了大理,没有又在芦泉岛出现的理由。
“不仅这些吧?”谢聆春歪在那张刚扶起来的躺椅上,继续上演那种妖孽的美艳,“还有我血衣卫的人给你提供的消息呢?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楚歌终于抬眸注视他的眼睛,良久笑了笑:“当然是说我快要死了,所以你才会待我这样好。”
“这个情报,你给他什么做交换?”
“自愿送上门来的消息,需要交换么?”楚歌摇摇头,“而且我十分讨厌被人监视窃听的感觉,大概下次他再来送消息上门,我就不会肯收了。”
亦陌和辛锋寒的注意力,都被那“快死了”几个字牢牢引住——这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两个人谈论起来的感觉却如此轻松?开玩笑一般,混不在意?如果不是真的……已经不用考虑这种可能了,谢聆春马上证实了消息的正确性。
“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却赶来质问我为什么瞒着你自作主张?他一定也告诉你你的命只有静养才能活得长久些吧?赌气是最要不得的情绪,难道你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留在京城么?”
“不是赌气吧?”楚歌的目光扫过辛锋寒和亦陌,暗自庆幸有这两个人在身边,总算不用畏惧现在谢都指挥使大人无孔不入的色诱大法,“我想我是不相信你。你能利用武青对义父的怀念让他接受我这么个累赘在身边,能把远走大理的段南羽避人耳目带到芦泉岛,精明到这样地步,还有人敢于将后背交付给你么?”
“哦。”谢聆春似模似样点点头,“原来你那会儿那么激动说的话,都是反讽阿!真是失败,我还以为你的确相信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也不是不相信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更相信自己。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喜欢别人隐瞒我,替我做决定。”楚歌终于顺利地将心里话说出来,轻松了许多,“我说过,我要留下来,我要的东西,不用你这么帮我,也能得到。”
“可是我就是喜欢帮你。”不顾旁边两个人瞠目结舌的模样,谢聆春象孩子撒赖一样地混搅,“我说没说过我最没有立场的了,只要你坚持,我完全可以退让;你一定要留下来,那我就帮你留下来好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雪天里的温暖
熙德十六年的冬月末,冬至祭天大典过后,那场令整个大赵朝廷惴惴良久的内阁纷争,终于尘埃落定。
权力的更迭并没有象众人想象的那般张扬,没有雷霆手段,没有血溅朝纲;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大赵的朝局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改变,那绵延了整个冬日的飞雪,似乎也在昭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冬至前三天,皇帝陛下为祭天而移驾大庆殿斋戒之前,特旨召见楚大学士;祭天当日,武英殿大学士,少师,光禄大夫上柱国工部尚书王英,以老病为由,告假不曾出席;第二日,上书请求致仕。
御笔亲复曰:“准。”
没有推拒,没有假惺惺的安慰,这位一辈子游刃官场的老人,转头间丧失了所有,黯然引退。
他曾经递上去留中的那些密揭,也都如石沉大海,再无人提起;曾经燃起他无穷希望的那个人的态度,终究带来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在王氏家族因为他的失势而开始走上下坡路的同时,人们也惊恐地发现,在这次权力的更迭中,甚至连一向活跃的言官,都没有发出过什么质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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