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谙颔首,不疑有他。
“这个孩子……我也算不上熟识。”安怀元轻轻搁下碗,从头说起。
“我遇害那晚,翟峻生也在场,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吓得不轻,那之后病了好一阵子。我后来去看过他,听他在发着高烧、半昏半睡时口中念叨着‘黑猫’,我当晚没有见过黑猫,却记得依稀听到过猫叫。”
“是这个少年带着的那只猫?”
“我不知道,但设宴当日,我又听到了猫叫,见到了那只黑猫……以及寻猫而来的那个白发少年。他告诉我,翟峻生会死于红莲教之手。”想到翟峻生的死状,安怀元一阵不寒而栗,用力闭了闭眼睛。
“然后呢?”晏谙追问。
“我想向他问个明白,但当时不少客人已经到了,我得露面,因此暂时留他在府上,想晚些时候等宾客散去再与他详谈。”安怀元说,“然而宴席结束之后,我就找不到人了。”
“那日之后我一直留意着翟峻生的消息,廉宇说他已经不去都察院了,一直在家中养病。我也觉得那少年的话不得当真,没想到就在昨晚出事了。”
“那个少年,怎么会猜得那么准?”
故岑暗自抠着掌心,在听到晏谙推测“只怕他和红莲教有些关联”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未必与之为伍,”晏谙补充道,“可能只是知晓一些事情。”
“红莲教这群人,”安怀元想起死去的母亲,恨声道,“究竟还要干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人或许是个重要线索,只是不知身份姓名,查起来也有些难度。”晏谙嘱咐道,“下次若有他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安怀元点头:“好。”
翌日,相府。
雨还在下,天阴沉沉的。孔修尧在廊下收了伞,迈过门槛向孔令行行礼问安:“父亲,您找我。”
“今日,太子又向你抱怨什么了?”孔令行专心研究桌上铺开的一幅字画,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没什么,”孔修尧笑笑,“怀王领兵出征被寄予厚望,今日早朝衡王又请示都察院加入京畿戍卫营同练,皇上也同意了,太子殿下……有些不高兴罢了。”
“太子还是如此,”孔令行丢下手里的金边水晶透镜,“沉不住气。”
“从何良娣便能看出皇上对衡王的态度,一招不成,殿下这也是有些心急了。皇后娘娘那边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父亲,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皇上什么态度?是有意换储、还是让衡王监国了?已经做了太子良娣,不这么算了还能许给衡王做王妃吗?他要是真心急,有什么好算计怎么不到我面前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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