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瞧何姑娘亲热得紧,不妨陪本宫走走罢。”
何馥心头一紧,她从进了宫门一直战战兢兢,好容易熬到放行归家,不曾想却被在此拦下。谁人都知贤妃和皇后不对付,自己方从皇后宫中出来,不知贤妃这是……
她实在不愿在宫中多逗留一刻,硬着头皮推脱:“娘娘有怀王殿下相陪,想来您二位也有不少体己话要说,民女只怕打搅了娘娘和殿下……”
“姑娘不必多心,”晏谦知道姑娘家最在意名节,若是传成了她和自己在御花园攀谈,说出去有损人家清誉。“本王在一旁稍候片刻便是,不会上前打搅,想来母妃定能和姑娘相谈甚欢。”
一旁的宫女见势不妙,出言道:“皇后娘娘交代了尽快送何姑娘出宫,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奴婢,否则奴婢回去不好向皇后娘娘交差……”
贤妃淡淡瞥去一道眼神,那宫女即刻噤了声。
晏谦也道:“如今离宫门落钥尚早,闲聊几句想来误不了什么事。”
宫女便只有缩着脑袋应是的份。
“起来说话罢。”贤妃丢下一句话,率先迈步走了,何馥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咬了咬牙,攥着帕子起身跟上。
“今年多大年纪,可曾婚配?”
“回娘娘,民女今岁刚满十七,尚未婚配。”何馥如实答道。
“皇后专程召见,想来是很喜欢你?”贤妃像是随口问。
“担不起娘娘一句喜欢,”何馥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哪一句答错了惹了宫中贵人不快。她只身进宫,真遇上什么事端根本无力保全自己,“不过是有幸被娘娘想起,召进宫闲聊几句家常,打发时间罢了。”
贤妃不再问些什么,反而停下了脚步,何馥悄悄抬眼,见她打量着一旁枝头落了一层霜雪的花苞,随后伸出手将头顶的一条花枝拉低到眼前。
“寒梅合该傲然立于枝头,御花房里培育出来的花再名贵,也半点耐不住这里的寒冷,更毋论……”贤妃忽然转过目光,盯向何馥。
何馥被盯得腿一软,险些又跪下去,惶恐道:“民女不敢!”
贤妃松了手,枝条回弹,上头覆盖的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倒也没为难她:“行了,回去罢。”
宫女领着何馥离开,晏谦上前问道:“这女子有何不妥?”
“皇后有庶妹有侄女,不与她们闲话,倒与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闺阁女儿谈家常?”贤妃冷哼一声,“你们兄弟三个,只剩下衡王尚未成亲,从前不显眼时无人记起他来,拖到如今,姻缘可不成了最容易拿捏的一环?”
“皇后是想从中做媒,将何家女许给晏谙?”
“四品官员的女儿是低了些,可往上数几代也是世家望族。此事若是能成,丞相势必要扶持何家,到时候官阶再往上升一升,配给衡王倒也不算高攀。”贤妃思索道,“衡王母妃早逝,宫中无人帮衬,若非今日你我撞见,此事非要等到定下了方传开不可。你回去以后,知会他一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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