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你还不懂我的话吗?”墨千阳打断了她的话,他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的意思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我没有了催眠术,你也没有心里的愧疚,我是作为真实的我自己站在你的面前,我的心意你应该都很明白,所以,我希望你再选择一次,把我跟容霁放在你心里,好好的再想一想,就当就当是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她一直都在拒绝着他,拒绝他的靠近,拒绝让他接近她的心,她一直固执的守着容霁,不肯接受别人的靠近,如果她肯敞开心扉的话,结果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呢?
墨千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而唐弯弯更是明白,她或许也需要这样一个时刻,重新去审视一下两个人,要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
唐弯弯沉默了很久,才抬眸看着墨千阳抿唇道:“千阳,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想一想的,就这几天吧,等我想好了,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墨千阳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才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等你。”
即便她不会选择他,即便她的心里仍旧是一丝一毫的位置也不给她,但是有了这一句话,他也心满意足了,此番努力争取过,不论什么结局都好,他都无憾了。
墨千阳说完这些话便走了,剩下唐弯弯独自一人站在容霁的院外。
她抬眸看看夜色,一轮残月挂在那里,冷月凄清,四下无人,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心里记着墨千阳的话,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之中,理了理思绪,然后依旧迈步往容霁的院中走去,他到如今还昏迷不醒,她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慢慢走到窗前,窗格是开着的,她站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的人,屋内的人却看不见她。
容霁躺在床榻之上,确实是昏睡的模样,她想过无数种与容霁再次相见的画面,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相见,他在屋内昏睡不醒,她在窗外遥遥相望,心绪复杂的很,明明之前是不愿见他的,可这会儿见到了,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正自怔忡间,却看见六月端了一盆水到了他的床榻间,将他的头发全都散开,放在水中,她心口微微一动,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的头发被全部散开来,同榻相处的那些天,他的发总是被月白色的发带束着,就算温情笑闹两情缱绻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解开过发带,所以这会儿六月将他的发带解开,让他披散头发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在她的眼中很是惊艳。
她看着那样的画面,心口还在微微的疼,可是,奇怪的场景却出现了,容霁那浸在水中的头发全都由黑变成白色,就是雪白的那种发色,一头雪白看在唐弯弯眼中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她都没办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只是看着容霁的一头雪色长发渐渐现出,六月等发色褪尽之后,再细细的看他洗发,然后又慢慢的给他擦干,表情分明是那样凝重还带了一些些的心疼。
唐弯弯难以压制心中疑问,一下子推门进去,问愣在那里的六月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六月见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差点就拔剑了,但是看清是唐弯弯之后,才长出一口气,看了容霁一眼,才低声道:“王爷瞒来瞒去,终究还是被公主发现了,六月早就劝过王爷,这样瞒着根本不是办法,公主迟早都是会知道的,可是王爷一定要瞒着公主。——其实,王爷的发在六年前就是这样的,六月只知道王爷是因为一场事故才白了发,并不知是为了什么,王爷是不愿让人瞧见的,才用了药物涂抹在发上,使其变成黑色的,这件事王爷不愿很多人知道,因此替王爷洗发一直都是六月做的。”
容霁本就受伤了,脸色憔悴苍白的很,再加上那一头的雪白长发,他现在那样子让唐弯弯看了,心口一阵阵发疼,她的声音也无比的冷:“是不是因为孟清涵不爱他,他伤心欲绝,所以才白了发?”
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竟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子,早早的白了发,还为她敛了自己的性子,从此冷淡待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只觉得造化弄人,是不是她就不该遇见他呢?
“不是的不是的,”六月见唐弯弯一脸悲切,忙否认道,“不是长公主所想的那样的,是因为王爷六年前经历了一场大变,之后突如其来一场大病致使王爷伤了心脉,所以才会早早的白了发,但是这件事六月不知道,六月也不敢妄加揣测,六月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给公主了。”
过才才有。“她不知道,我知道。”
孟清涵走了进来,唐弯弯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道:“六月,你下去吧,没有叫你,不必进来,”等六月走了之后,唐弯弯才转眸看着孟清涵道,“你知道你就说吧,我不想问第二遍。”
孟清涵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能来这里,就是因为你心里有许多的疑问吧,那我就长话短说,在你们大齐的皇位上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四子,在你眼前这个一头白发的人才是真正的皇四子,是当年虞妃的儿子,是先帝钦点的继承皇位之人。”Pxxf。
“容霁才是皇四子?”唐弯弯转眸看向他,半晌咬唇道,“他自己知道吗?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孟清涵浅叹道:“龙门的存在想必你是知道的,龙门是历代护卫大齐皇帝的组织,只是到了先帝手里,龙门之中分歧已久,分为了两派,有一派的人利用西陲议和的弱点想要颠覆帝位,他们不满先帝选的皇四子,因此就想要自立皇帝,因为在六年前发动秘密政变,将正在西陲征战的容霁伤成重伤,抹去了他的记忆,只许他记得一些与我的过往,容塍只是龙门的棋子,容塍与容霁长的很相似的,可他的脸在那意外中也伤了,因此才要戴面具,容霁被龙门中的叛徒稍稍改换了一下容貌,哦,对了,忘了说,他们将原本的皇后杀死,现在的皇后只是龙门中易容高手假扮的,因为容霁样貌的改变,容塍又假借在六年前受伤了戴上面具,因此朝中无人知道这一段隐情,而西陲是这计划的参与者,自然什么都知道,龙门长老很早就跟西陲王以及我夫君取得了联系,原来容塍除掉潘德贵还有容霁之后,下一步就要吞并西陲,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探得所有的隐情之后,我决定要帮容霁,所以才会把你们引到西陲来的。”
原来容塍身后竟有这样的内情!怪不得他想方设法也要除掉容霁,如今地位稳固,一切都准备好了,自然是要卸磨杀驴了!看来,容霁大概就是因为那一次的政变,受到了刺激再加上重伤的缘故,他才会早早的白了华发。
唐弯弯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才抬眸道:“你帮他就帮他好了,这件事你们既然都摸透了,何必还要来告诉我?有你们帮他,自然万无一失。”
孟清涵苦笑:“你还不懂么?他的心病是你,自然只有你来,一切才会好起来,他肯听你的,未必肯听我的。唐姑娘,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好好的面对才好,如今你看到的,是最真实的他,他没有丝毫的隐瞒了,何况,这些也不是他刻意要隐瞒的,你也是心理医师,一个人被抹掉记忆之后的惶恐与不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怎样抉择,看你自己了。”
孟清涵说完这些话,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她心里明白,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从来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剩下的事,她自己一定会想清楚的。
唐弯弯没注意到孟清涵的离开,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容霁的时候,他一头雪白刺痛了她的眼,她脑海里回响着孟清涵的话,如今你看到的,是最真实的他了。
是啊,他再没有半分隐瞒,从前她心中的种种揣测臆想,都没有真相来的惨烈曲折,她对容霁再没有半分怨恨,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她心疼他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如今这样伤重昏迷,一则是因为她,二则只怕是因为他的记忆正在复苏吧,醒来之后,他大概会记起所有来的。
她慢慢在床沿坐下,看了他半晌,俯身在他额间落上一吻,抿唇微微笑:“你原本说爱我是真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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