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了疯狂的计划。
她搜集了一切有关燕翎的资料,包括家世、亲人、习性、嗜好。
她发现了一个可资利用的秘密,一个可令他为自己而死的男人——燕荻。
其实这也只是顺水推舟,因为燕荻自从发现燕翎非亲生弟弟之后,早已因嫉妒产生了不满怀恨之心。
于是燕翎就坠入了一张布满了嫉妒、仇恨、报复的网里,背上杀兄、奸嫂、杀侄的罪名。
因为她们已算准了每一步燕翎会走的步子,从燕荻离家、丧身开始,燕翎为了访凶到处陷囹围,她们完全了解他的心态。
在燕翎来说他以为收买知府、证人,制造好嫂、杀任的罪名,本以为可以引出隐在暗处的凶手,谁知道这一切更让展凤她们抓住把柄,花了大笔银子卖通京官换了知府,连最重要的四名可以翻供的证人也被燕荻杀了灭口。
于是一件假案成了真案。
一桩诱敌之计变成了百口莫辩,做茧自缚的荒唐计。
爱情发生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力量绝不是恨所能抗拒。
在展凤以为燕二少畏罪撞墙身亡后,满腔的愤恨、羞怒已消,继之而起的是她突然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爱上了那个人,而且爱得是如此之深。
她不敢懊悔,也无从懊悔。
因为她已陷入欧阳无双与燕荻的泥淖里。
她发现他们像牛皮糖一样,一旦沾身变得甩也甩不掉。
她无奈亦无助,也更饱受她们欲把这件事公诸于世的威协。
她的良心深受谴责,因为她发现她已失去了恨。
她不敢一错再错,她也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尤其在她得知燕二少只是诈死的时候,内心那种激荡更无以复加。
展凤拖着疲备的身子,正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她手中挽着一篮采自山中的野菊。
这时候的她踩在暮霭中的山径小道,给人的感觉绝对只有一种——像极了一位踏着天梯而降的仙子。
然而仙子是快乐的,为什么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忧郁?她的双眉又为什么舒展不开?
她怎么能快乐?她又怎么不忧郁?
她为她的哥哥迟迟不归而担心,在被欧阳无双连哄带骗的夺走“白玉雕龙”后。
她也为“快手小呆”的失踪而烦心,在她认为只有他能对付欧阳无双和燕荻的时候。
她更为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燕二少而愁苦,因为那人的影子近日来已折磨得她几乎发疯了。
有这么多的烦恼,再加上为情所苦,就算李员外也恐怕笑不出来了。
刚转过一个弯道,正想再拾级而下。
展凤就发现一个儒衫人挺拔俊逸的站在路中央,瞬也不瞬的满头大汗直视着自己。
有些心慌,却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她已来到那人的面前,奇怪的是那个人却连一点让路的意思也没有。
忍不住心头之火展凤狠狠瞪了一眼道:“对不起,请让路。”
“你好,展姑娘。”那人暗哑道。
多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展凤手中一篮菊花再也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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