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凝珑睁着眼看月光,听到云秀这话,羞赧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esp;&esp;虽是在坐牢,可日常盥洗还是能做的,只不过做得不比从前自在。
&esp;&esp;从前凝珑洗头发可是件郑重事,洗起来极其讲究。今下却只能过两遍水,草草完事。
&esp;&esp;凝珑小声说:“我头发脏,不能枕你的衣裳。”
&esp;&esp;云秀被她这话弄得热泪盈眶。抬眼看去,凝珑依旧美得高贵。发丝不油,只不过没梳成髻,用一根木簪挽着,显得有些蓬散。
&esp;&esp;凝珑也是闺阁千金,可她不像凝玥那样矫情得不合时宜。她未曾抱怨一句,平静地接受富贵,也能平静地接受落魄。
&esp;&esp;但云秀心里仍不是滋味,“姑娘干净得很呢,枕我的衣裳,那便是这衣裳的福气。”
&esp;&esp;这时候云秀还愿意打诨,还愿意想尽办法哄自己,凝珑也是眼眶一红。
&esp;&esp;她离云秀更近了些,扯过一床烂被子盖在身上。
&esp;&esp;“对不起。”凝珑真诚道,“都怪我没早点铲除冠怀生这个祸害。”
&esp;&esp;云秀很清醒,“哪里是姑娘的错。”
&esp;&esp;说罢,云秀指了指对面打鼾的凝检。
&esp;&esp;“分明都怪老爷。都怪他太贪,把一大家都推进了坑里。”云秀有些困,可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esp;&esp;“姑娘心地善良,美好得像下凡的仙女。姑娘才不会做错事呢。”
&esp;&esp;话音刚落,她人就已经睡熟起来。
&esp;&esp;凝珑越是感谢云秀,便越是恨冠怀生,恨程延。
&esp;&esp;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早已把程延迷得魂不守舍,好让程延能完全为她所用,好让她能使唤他做任何事。
&esp;&esp;她以为她与冠怀生之间是“天赐良缘”,他恰好完美贴合她的泄|欲要求。
&esp;&esp;原来程延与冠怀生才是猎人,而她才是被肆意玩弄的猎物。
&esp;&esp;凝珑翻过身,继续盯着月光看。
&esp;&esp;明明初秋刚至,可她怎么就感到浑身发冷。尤其是那颗心,仿佛用炭火都无法将其烤暖。
&esp;&esp;心一冷,心门就悄然合紧。
&esp;&esp;倘若这辈子还能从诏狱里走出来,她一定会狠狠报复程家人。
&esp;&esp;不择手段。
&esp;&esp;
&esp;&esp;般朝初立,李昇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
&esp;&esp;登基大典后,他立即重新分派了各朝臣的官职。
&esp;&esp;李昇封程拟为嗣王,是国朝狱卒
&esp;&esp;◎仿佛是看穿了他的伪装。◎
&esp;&esp;马车辘辘,程延坐在车厢内,摸出了一瓶易容膏。
&esp;&esp;往鼻梁处搽一些,往下颌处搽一些,搽完便会显示出冠怀生那张脸。
&esp;&esp;剂量不同,搽出来的样貌也不同。当初他首次易容,误打误撞地摸索出了冠怀生的脸。
&esp;&esp;他完全没料到凝珑会如此喜爱那张脸,也没想到他会因凝珑的喜爱而对易容膏依赖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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