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嬷嬷置若罔闻,继续浇水。
&esp;&esp;直到把凝珑脖颈处的脂粉浇融,露出快褪去的青紫痕,嬷嬷才松开玉瓢。
&esp;&esp;胡嬷嬷弯腰,挽起凝珑的发丝,盯了会儿这片痕群。
&esp;&esp;“小娘子,倘若有歹人拿刀架在你脖儿梗上面,你也像方才那样,求人家下手轻些,因自己疼吗?”
&esp;&esp;当然不会。
&esp;&esp;凝珑心里回道,面上仍沉默不言。
&esp;&esp;胡嬷嬷又道:“你明明想反抗,却不敢反抗。”
&esp;&esp;听及此话,凝珑暗自咬紧了牙关。她要如何反抗?受制于人的猎物,难道能反压猎人吗?
&esp;&esp;尽管心里生气,但她仍把嬷嬷这句记在了心里。在舅舅家待了二十年,她比下人还会察言观色,因此谨慎行事的作风简直是刻到了她骨子里。
&esp;&esp;都说她端庄懂事,可她宁愿做个疯子,潇洒自由地过一过。她宁愿自己不懂事,就像凝玥那样,膳食不合口就闹,遇见委屈就哭,一辈子懵懂单纯。
&esp;&esp;凝珑垂下眼,细长的眼睫很好地遮住了她眼里的不甘与怨怼。再抬起眼,她又是娇艳听话的美人。
&esp;&esp;“嬷嬷教训得是。”
&esp;&esp;胡嬷嬷却莫名叹口气,只觉教导之路漫长。凝珑有美貌有才华,更有姑娘家罕见的野心。她或是优秀的情人,但却还不是位合格的世子妃,更不是合格的未来国夫人。
&esp;&esp;楚楚可怜是好,但嬷嬷只想看她的真实模样。
&esp;&esp;不过这到底是世子和她之间的私事,做嬷嬷的不便插手。
&esp;&esp;交代过一些事宜,凝珑被抬进了紧邻浴屋的隔间。那隔间或是本就与浴屋相通,她被婢子拦腰抱起,没走几步就被放到了床上。
&esp;&esp;想来这宁园的人事当真稀奇。从主家到下人,各个能文会武。看似弱不禁风的婢子,抱起她竟像呼吸一样简单。
&esp;&esp;浴屋宽敞,各处都镶着圆润的羊脂玉。隔间家具齐全,装潢竟都贴合她的品味。她身上这件薄纱,看似暴露,实则薄而不透,该挡得都挡得严严实实。臀下的锦缎铺,丝滑凉爽。
&esp;&esp;面上无动于衷,实则心里十分舒畅。凝珑向来觉得她的美与万般好物相配,美景好物就得绕着她展开铺陈。
&esp;&esp;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想必下人都已知道她与程延的关系,男未婚女未嫁,偏偏做着夫妻之事。此刻凝珑竟觉得这般偷摸欢乐实在刺激,激得她脸颊升起一抹红意。
&esp;&esp;“世子他……他还没回来吗?”凝珑问。
&esp;&esp;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念头。非要在那限定的五日才能欢乐么?她不想再等明日了,不如就在今夜吧!
&esp;&esp;就在今夜,趁她心情好,还能把乖巧听话的模样贯彻到底。
&esp;&esp;婢子握着玉锤,给她捶通脚底脉络,“平日世子虽忙,可也不会忙得大半日不见踪迹。今日不知遇见何种难事,去了许久,连口信都没叫小厮传。”
&esp;&esp;凝珑抓住此番时机了解程延。
&esp;&esp;“平日里,世子都会做什么?”
&esp;&esp;“处理朝堂公事,约见友人,读书下棋。噢……不过最近几日,世子都在外出调查事。”婢子赧然一笑,“小娘子想必早已了解过朝堂的事。我家世子向来与宰相那派不对付,斗了数年,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赏花宴那事小娘子也清楚,世子胡诌个缘由,把宰相唬了住。自那后,就常外出。”
&esp;&esp;“这些私事,你竟也坦诚告诉我。”
&esp;&esp;“这算什么。小娘子是宁园的上上客,此次前来拜访,吃穿住行与世子同等。”
&esp;&esp;婢女一面近距离地欣赏她的美态,一面解释道:“喝的溪春龙井,是世子特意选的。隔间与浴屋,也都是世子按照小娘子的喜好,吩咐下人去布置的。世子说您爱熏香,特意寻来几十种香供您选。不过胡嬷嬷怕耽误时间,就擅自选了木瓜膏、牛奶、玫瑰。”
&esp;&esp;原来世子竟这般了解自己。凝珑心口有些暖,可再转念一想,她与世子不过萍水相逢,他怎的了解她的真实喜好?
&esp;&esp;凝珑展示在外的,是内敛低调,除却贴身的几位,没人知道她到底喜欢何事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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