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入座路过江父时,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她的眸子闪了闪,不着痕迹的自江母那张端庄贤惠的脸上掠过。
按照第一世的轨迹,他们这对恩爱数十载,风雨同舟的夫妻将会打破这份表面上的相濡以沫,爆发前所未有的矛盾。
容倾看戏的因子跃跃欲试,不是她不感恩,别看这一世到目前为止他们对自己还不错,第一世因为开端不同,再加上江研儿,楚灵儿的从中作梗,不是有容奶奶那层关系在,江爷爷和江奶奶因为身体出现问题自顾不暇,只精神是勉励分神兼顾到她,实则她在江家过得真的很不好。
江母和江父矛盾爆发后,她被无辜牵连,无形中成了他们情绪不满的宣泄口,她被两夫妻冷暴力对待,甚至默许了江家人其他人对她的恶,不仅如此,助纣为虐的帮着收尾,没留下任何迫害她的痕迹。
所以呀,不能因为暂时的和平就忘却曾经切实经历过的苦难。
落座后,容倾静静的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江家的伙食确实是不错的,有奶奶留下的物资和他们采购的还有陆续拿回家的东西,可以说,越来越丰盛了,她吃的很是欢快,耳边传来一声一声江家人长辈对江子御自己创业的不赞同,批判,斥责,一声又一声。
作为军政家庭,可以说江家除了江子御和江家小姑,江研儿外的其他人,不是从政就是从军,而且混的最差的江卫义也在市委工作,大小是个采购部的部长,而江子御他呢,如今二十二岁,在江家人眼中就是一事无成的街溜子。
江母见自家小儿子那一副桀骜的态度,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轻柔的拍了拍,温柔地道:
“子御,你爷爷,爸爸,他们说的对,咱们这样家庭的出身的孩子注定了要走的路,打小你就是个调皮的不爱学习,总跟着你那些所谓的哥们们混,高中毕业你就不上了,几个月几个月的不着家,22了,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
现在你大哥都结婚了,更不要说你二哥家孩子都快三岁了,不许再往外跑了,工作家里会给你安排,一步步往上升,有江家保驾护航呢。
更重要的是,你这个人生大事也要提上日程了,以前总拿你大哥当借口,现在没借口了吧,趁着过年我给你找媒婆安排相亲。”
江子御整个人都在抗拒,蹭一下站了起来:“不,我不要相亲,你们别逼我,而且我哪里游手好闲了,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喜欢从政从军,我从商怎么了?
这又不是古代来那套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再说啦,如今改革开放,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经济蓬勃发展,都想乘着改革的春风从而一往向前,我就要做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再说了,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我不需要家里提供,只想靠自己。”
江父愠怒沉声斥责:
“你如何靠自己?没了江家你以为你出去谁还认识你,我们这一辈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什么没经历过,所以才更懂得人生的路如何走更有利一些,而且你是幸福的,我们都给你安排好了路,并不需要你自己前期去摩挲;再说有江家在,你的路只会更顺畅,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爷爷也道:“子御,并非我们逼迫你去走什么路,而是希望你的人生都是在正轨上。”
容倾在江子御彻底炸毛前淡声开口: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这件事我本不该开口的,但是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人,我认为不论在哪一行,只要是自己热爱的,定然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最主要的是,热爱的同时还具有天赋的人,一定会成功的,你们都是开明的人,何不听一听三弟他如何具体如何说呢?”
闻言,家里人也只好给容倾这个面子。
江母推了一下还有些发愣的江子御:
“傻小子,给你个机会,说吧,不然以后给你安排好别怪我们。”
江子御终于是从呆愣中回神,连声道:“哦,哦,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端正坐姿,非常认真的看向几位长辈,清了清嗓子正色地道:
“下海经商并非我的一时兴起,而且这几,一年里我都在忙这件事,现在已经初见成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成为第一批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家,成为给国家纳税大户中的一员。
我也知道大家的良苦用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并不是那块料,只有在经商上才能如鱼得水。”
容倾继续为他说话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当然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才是。”最好,最适合的商业合作伙伴绝对不能就这样没了。
为啥选择他,天赋能力占很大的比例,剩下的就是他确实是个很讲诚信值得信赖的人,上面不是还有对他有绝对血脉压制的江子陌呢嘛。
再说了,在这方世界能欺骗她的人真的不存在,否则等着她的还击吧,而且他是最好的选择却不是独一无二、不可代替的选择。
江母看见自家小儿子用那湿漉漉的眸子,好不无辜的看着自己,心一下子就化了,不由自主的替他说话:“孩子难得有志向,咱们要不就支持他吧,不然真成了顽固不化的人了。”
江爷爷,江父两人思忖了半晌。
江爷爷:“真的想好了?不后悔?别来那套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再回首就晚了,放弃这次家里的安排,那以后你的人生路就要靠自己来走了。”
江父:“男子汉大丈夫一旦做好了决定,属于落子无悔,可没什么回头路给你走。”
江子御笑的非常开心,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放心,我选择的并不是什么南墙也不是荆棘遍布、艰难险阻的路,而是乘着祖国春风,大踏步康庄大道,更是落子无悔。”
江爷爷,江父不由不看了他一眼,无论如何,这小子多少骨子里还是有着他们江家人的血性在的。
江子御不忘感激的看了眼容倾,他很清楚这次之所以这么容易让他们松口并最终同意,她是占了很大的功劳的,不然为什么前面那么多次他都没成功过,只能选择一次次的去逃避。
容倾则回了他一个眼神,并不是完全为了你,她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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