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瘦男子,不用给钱,就把藕拿走,就跟着拿。
最后,外层的人,开始抢藕,你拿一根,我拿一根,把一车藕,给抢个精光。
内层的人,还在买藕,阿秋,还在称重,小侄儿,还在算账。
摊上的藕,越来越少,内层的人,也一哄而散。
阿秋,缓过神来,看三轮车,车厢是空的,一车藕,不翼而飞。
村里,赶集买菜的阿华,和阿峰,回村,阿华就对阿炳,聊起阿秋这事。
阿峰说,事情,不是这样的,阿秋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人家预谋好的,兵分两路,一路拖住他注意,一路偷藕。
阿炳,亲眼见过,阿秋挖浅水藕,脏兮兮的藕塘,绿色的浮萍,飘在水面,阿秋,大半个身体,在水里泡,从泥巴里,把藕弄上来。
辛辛苦苦,忙一场,最后喂了狗。
阿华和阿峰,谁说的版本,更符合真相,他已经不再关心。
阿秋的憨笑,脑中浮现。
阿秋的憨笑,是人世间最好的良药,能治百病。
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却被人,当傻子欺负。
他发现,这世道人心,其实,一直没有变,都说变了,其实,完全没有变,变得是自己的感觉。
阿炳,愤愤不平,说句不平的话:"以前,水库抢鱼,后来,公路上拦车,现在,抢藕,几十年,这街道,还是这么乱"。
阿华说,现在好了些,没有以前那么乱,前二十年,互相偷,你偷我,我偷你。
阿炳说,农村套路深。
阿峰说,也就你回来,这么巧遇到,这么多年,都没这样的事。
阿华说,听说是,卞岗那边的人,男女老少,手脚都不干净。
提到,卞岗,阿炳想到外婆,以前是卞岗人,后来南迁三公里,搬到街上,成了街上,最早的外来移民。
卞岗,离村里街道并不远,六里路,中间隔个大水库,造成文化割裂,两地互不通婚。
阿炳,有点相信阿华的话,他外公外婆,就是为躲贼,才移民的,卞岗,那个地方,贼文化有传承。
三人,抽根烟,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七月初六,下午,阿炳无事,逗山羊玩,这是一头,骚胡子羊。
在南洼,这头羊和阿炳,确认过眼神,它,曾经好奇的,注视过他。
党娃子让阿炳,从羊群选一头羊,阿炳选择它,它是一头骚胡子羊。
骚胡子羊,性别,男,是指,雄性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曾经,受过伤害的羊。
通俗点说,没骟过,用襄阳话说,没敲过。
骚胡子羊,低头,咀嚼着,嫩绿的象草,它细长的舌头,舔舐着每一片叶片,悠然自得。
阿炳问它,你知道什么叫公司吗?
骚胡子羊,不理他。
阿炳问它,你知道什么叫管理吗?
骚胡子羊,不理他。
阿炳问它,你知道什么叫制度吗?
骚胡子羊,不理他。
阿炳问它,你知道什么叫货币吗?
骚胡子羊,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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