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望着脚下屋宇宏丽的府邸,忍不住猜想,那个与她同样在阻止夏莳锦入宫的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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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日后的清晨,宫里便有中官来安逸侯府传话,皇后娘娘要在午时召见夏莳锦,让她早些准备准备进宫。
&esp;&esp;夏莳锦入宫的次数并不多,仅有的那几次不是大典时官家宴请京中所有世家权贵,就是侯府得了什么恩赏入宫谢恩。每回夏莳锦都是跟在父母身后,像今日这般被指了名入宫晋谒的,尚属首次。
&esp;&esp;是以她难免有些紧张,从首饰到妆容再到衣裳,样样皆是先过了母亲的眼,才敢定下来。
&esp;&esp;太珠光宝气了显得招摇,太素淡寡净了又显得对皇后娘娘不够敬重,最终孟氏给她选了一套芰荷底古纹双蝶逶地长裙,配点翠步摇。
&esp;&esp;奢贵有之,端稳亦有之,刚好中和了夏莳锦那张太过明艳的脸。
&esp;&esp;进宫谒见非同小事,为防着路上遇事耽搁,孟氏特意催着女儿早走了半个时辰。起先夏莳锦还觉没必要,可当马车行至芙蓉巷时,她不禁叹服起母亲的先见之明来。
&esp;&esp;她的马车,同别人的马车撞了。
&esp;&esp;撞个车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该当赔礼的赔礼,该付银子的付银子便是,本以为马夫很快便能处理停当,然而夏莳锦在车内等了半晌,还是不见事情有个结果,于是转头吩咐:“水翠,你下去瞧瞧。”
&esp;&esp;她适才听着,对面马车上下来理论的是个伶牙俐齿且有些咄咄逼人的女子,或许水翠同她更好说些。
&esp;&esp;“是。”
&esp;&esp;水翠跳下马车,先向自家马夫问明了情况,便急急回到车旁的小窗回禀:“娘子,对面车上坐着位老夫人和小娘子,刚刚两车相互避让,结果反倒撞一处去了!那老夫人说是碰了头,她家马夫便将车横在了道中间,跑去请郎中了。”
&esp;&esp;这芙蓉巷的宽度虽可容两辆马车并行或是交错而过,但并无多少富余空间,擦碰乃是常事。一般若只碰碰轮毂没人会打嘴皮官司,可今日伤了人,就得有些说法了。
&esp;&esp;且夏莳锦今日进宫,坐得乃是侯府里最撑体面的一辆,既宽且长,在这窄巷里无法调转马头。对方将马车横在道中间,便是阻死了他们的去路,这显然是怕他们跑了。
&esp;&esp;夏莳锦长指轻挑起一侧纱帘,将个髹金的牌子递了出去:“报上安逸侯府的名号,就说咱们今日有十万火急的事耽搁不得,让他们先为老夫人看治,只要人没事,回头拿着这牌子来府里,所有花销及往后的补品等一应用度,皆由安逸侯府来出。”
&esp;&esp;“是。”水翠接过牌子,去交给那女子,并将夏莳锦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esp;&esp;那女子将牌子拿在手中反反正正地看了看,确定对方真的是安逸侯府的人后,抬眼看了看,若有所思。
&esp;&esp;水翠见她捏着令牌的指端都微微泛了白,疑惑的唤她:“小娘子?”
&esp;&esp;那女子便即收回神来,突然敛了气焰,变得好说话起来:“罢了,过会儿郎中来了只要瞧着人没事,我们不会追究的。”说着便将那牌子又还回水翠手中,自己则回了车上。
&esp;&esp;水翠正纳罕之际,有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停在了对面车的后方,水翠这角度望去,堪堪瞧见马屁股和一片深松绿的袍角。
&esp;&esp;是官?但这颜色的官服品阶并不高。
&esp;&esp;来人急急翻身下马,对着马车里连唤了几声“母亲”,水翠不禁心头一蹦,这声音是……
&esp;&esp;水翠赶忙也跑回车里,夏莳锦见她慌慌张张的样,便问:“怎么了,对方不肯?”
&esp;&esp;水翠颦着眉,拨浪鼓似的摇头:“娘子,对面的人是……”
&esp;&esp;“敢问车上坐得,可是安逸侯府的夏娘子?”外间骤然响起的一道声音,将水翠要说的话截住。
&esp;&esp;对方明明声线温醇,音色舒隽,可这声音在夏莳锦听来,却是厌恶无比。如今已无需水翠多说,她自听得出外头的人是谁。
&esp;&esp;而那人也很快自己报上了名姓:“在下翰林院修撰贺良卿,不知可否与夏娘子借一步说话?”
&esp;&esp;鸿沟
&esp;&esp;夏莳锦给水翠递了个眼神,水翠立即心领神会,扬声说道:
&esp;&esp;“贺大人有什么话就隔窗说吧,您与我家小娘子并不相熟,实无借一步的必要。若是老夫人那边有什么不适,大人放心,安逸侯府会一力承担,绝不赖账。”
&esp;&esp;听出这是水翠的声音,贺良卿神色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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