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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2页)

“……麻烦你了。”瑞珠又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

四儿不说话的摇摇头,静了静,忽然低声问:

“您依然不进去看看他吗?看得出来,他想见您。”

瑞珠慢慢摇摇头,低声道:

“我不想见他。”

四儿低着的睫毛动了动,忽然抬眼道:“老是睡不好他的身子会更弱,先前太医给您配的修神养性的方子我记得,明天我就给他用药,吃了药即使动静再大他也不会醒……”

“……”瑞珠一语不发的深深的望了面前的男子一眼,四儿微微福了福,拿着水盆走回了屋子,瑞珠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静了半晌,突然转身快步走出怜花阁。

当夜,巡城守备的十二个女卫曾拦住一个在早已静寂无人的打马狂奔的人,几个被临时勒住的马撞倒在地的女卫骂骂咧咧的围住马上的白衣女人,但那女人却冷笑一声一个马鞭抽翻了想要夺她缰绳的女卫,执着马鞭把儿一指一干又惊又怒的女卫,冷笑着大骂道:

“居然敢拦你奶奶的马!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你奶奶究竟是谁!”

被马上人的气势吓得有些迟疑起来的女卫相互对看了一眼,一个机灵些的女卫偷偷挑高了灯笼,晃了晃马上的人,女卫年纪梢大的几个定眼一瞧马上之人的相貌,马上收起怒容赔笑着催着其余挡住路的女卫让出了道路,马上那人又冷笑了一声,继续打马一路狂奔而去,一直到那人转过了巷子,还未转过弯儿来的女卫偷偷问那几个带头给那人让路的女卫:

“那人可是位大人么?这么年轻……”

年纪大的女卫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斜了一眼明显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同伴:

“敢这么大胆在京城里不拘时间策马狂奔的人,自然是当官的,这朝里的大人这么多,可长成一副俊秀如男儿模样的人却只有一个——”

第二日,禁宫早朝,纳兰王爷因病未到,下朝后,女帝在琉涛殿只问了站在下面的李竹君一句:

“这次是为了什么?”

李竹君为难的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低声答道:“只听说王爷最近与一干年轻大臣走得颇近……似乎还为一个花楼的小倌儿做了明年民间品花宴的保人……”

女帝听了李竹君的话,一直有些皱着的眉反倒慢慢松了开,微微笑了笑,女帝转头道:

“算了,随她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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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睡在香软红艳的锦褥榻上的女子鼻端眉正,红而润的薄唇微紧的抿着,眉间的微皱给那张俊秀清丽的脸平添了几分郁丽风情,让爬在榻边痴痴的支着下巴望着她的男子忍不住心神荡漾的脸红心跳。

他原本会入勾栏这行也是没办法,家里穷苦又没有女孩,他虽长得美可用那些被他爹娘请来给他介绍人家的牙婆们的话说却是‘长了一付妖精的样儿’……他也知道他这模样性子不是能给老实人家做夫君的料子,前两年家里还有些余钱,日子倒还勉强过得,但今年年初他娘一场大病,死了,只留下他和他爹,日子实在穷得没法过,他虽然心里更想找个有钱点的人家做男宠去,可想入有钱人家,首先要先有钱买通那些专门为那些人家物色人的牙婆,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名姓递过去让人家挑,但他家穷得连隔夜的米都凑不足一两,他又不想真落到要随着他爹出门要饭的地步,只好咬咬牙,自己洗出件还算能见人的衣服,半干不干的穿了,故意走到花楼后门倚门卖俏,也算他运气好,被这新扩充了门面的风月楼的老板一眼看中,把自己卖了五十两银子进了这风月楼。

那五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虽然卖的是自己的一辈子,却也让他那又病又弱的爹能过上两年锅里有吃床上有盖的舒服日子……至于以后,他当初卖自己时并没敢多想,可没想到自己确实命好——这风月楼的老板为了能快些挤入京城名楼的排行里,特意不惜重资从京外买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尘寰,谁知这尘寰虽然模样好学艺精,却是个天生面冷心冷软硬不吃的倔头,虽然有不少的客人惊艳于他的清冽冷艳,但一个人能有几分耐心又有几张脸能经得起一个勾栏院里的哥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面?这尘寰到京三个月被介绍给多少有钱有势的女子但这保人的事儿居然就没定下来,不管风月楼的老板如何威逼利诱,这尘寰就是软硬不吃,硬是不肯对那些只要他稍稍温言细语一点儿就会立刻对他山盟海誓给他搬金山银山的客人稍加颜色,若说管教不听话的小倌儿的手段,这勾栏院绝对不少,但老板怜惜尘寰那一身吹弹可破的嫩皮、又明白虽然这尘寰性子傲,但死死把那一干风月老手勾住了的,也正是尘寰那虽让她们看得见却绝对叫她们吃不着的冷性冷情,最后还是风月楼老板的同乡薛大人接下了为这尘寰作保的活儿,而且不管那尘寰对她多么的不假以颜色,都不恼不躁的一门心思为把捧场,尘寰的事儿虽是定了,但风月楼的老板却总觉得若是尘寰那倔强的性子不改,恐怕明年品花宴里她这风月楼只能占风光一角,所以见佾情洗干净也是个绝色佳人,又是媚骨天生,就又下了重本,硬要把他也挤进那品花宴中——

一红一白,一冷一热,一个清冽一个妖媚。

这风月楼为了把他和尘寰推上台面也算费尽了心思,尘寰那边究竟怎样先不说,只他这边就给他配了上等的侍童和屋子,每件衣服都是绫罗绸缎、金线银线的缝着,比起他当初在家里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不知要好上多少,这风月楼的老板既然要把他挤入品花宴,自然就要保住他清倌儿的身子,所以虽然让他接客,却只是喝酒陪席,即使有客人偷偷塞一百二百的银票要破了他的身子,那风月楼的老板也是温和婉转的拒绝开,这样一来二去他也渐渐在心里立下了注意,他当初卖自己时虽没敢为自己以后多想,但见多了那些有钱有势的贵人们,他也渐渐摸透了那些女人的心思,所以也就立志要在品花宴上露个大脸,这样也好让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他要进品花宴还要求人作保,而这作保人的肯定是非福即贵,他若应承得好了,说不准品花宴后就能被那保人赎了身子,从此进大家门里吃喝不愁去,这事儿在花楼里本已是常事儿,就算他运气不好,没能被人看中赎了身,那在品花宴里露了脸的哥儿自然与一般的小倌儿身份不同,他再凭着自己风流妩媚的身子多挣几年钱,最后总不会落到太悲惨的下场——

他本来就是个水性的人,心里没那么多的倔强刚强,对他来说,肚子饿得‘嗷嗷’直响、身上穿的衣服连肉都遮不全才是羞耻的事儿,所以一旦觉得自己摸到了些可以过上好日子的门道,自然就更加尽心尽力的周转于个个贪图上他美貌风骚的女客之中,拿乔装巧、撒痴耍辣的手段无一不使到极致,他的人虽不算非常的聪明,所耍也只些向花楼的哥儿有样学样的学过来的小把戏,可他媚骨天成,天生就是一付让人见了骨头里发软发腻的模样,再配上故意做出的千娇百媚,就更是让人觉得他风骚入骨,让见了他的一干女子个个都恨不得把他一口吞到肚子里,吃干抹净才好——

再说这佾情自从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就开始挖空心思要先给自己找个保人,薛玲珑虽然受风月楼老板之托,答应帮忙,但毕竟她已给尘寰作了保,而那些看上佾情美色的女人虽多,但佾情却总想精挑细选出一个真正好的,人品如何还是其次,最主要是能把他捧出台面,据他所知这品花宴参选的哥儿加上他应该有二十三人,只选其中三甲,若是背后的保人权势不够,恐怕就算色艺双绝也很难出头,更何况他又不像尘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除了有一付好样子其余全都不会,就更要找个有点背景的主儿帮他……他原本已选上了那张家姐妹,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都很合他的要求,那两姐妹也曾多次私下里跟他说让他只管放心的挑,不管他选上谁另一个都绝不吃醋,而且还会更加尽心竭力的捧他。

他虽不算精明,却也明白这姐妹俩说这话虽是要他安心,但暗下里的意思也是要他明白,他不管选这姐妹两人中的谁,要承的都是这姐妹俩的两份人情,他曾听花楼里的其他哥儿说过这张家姐妹玩起人来有时最喜欢弄些新花样,有好几次明明两个人都各有哥儿侍奉,但她们却非要堵着一个哥儿玩二龙戏珠的把戏,这凤栖国的女子原本就比男子体壮,所以通常花楼里一个男子满足不了那女子的需要,那女子再叫上一个哥儿一起玩也是常有的事,但两个女子玩一个男子的事却不常有,男子原本体弱,一次侍侯一个女子就已是竭心尽力,若再加上一个女子,自然只有被折腾得力疲神损的份儿,那两个女子又想玩得尽兴,期间一些阴损的手段自然是少不了往那男子身上招呼的,所以有这些花楼的哥儿每每一听是张家姐妹点牌还没见到人心里就先怕了起来。

这佾情虽说还是清倌儿,不过进了风月楼就没少受过那些方面的教育,除了真的破身,其余一些事儿也半推半就的受过,他在心里虽然对张家姐妹二龙戏珠的事情也很没底儿,但想想自己的前程也只能咬咬牙,把心里的怕暗自下压,原本那日的琼花宴他事先已决定要把玉杯装酒奉给那张家的姐姐,算是当着众人求她给他作保,只等她应下来他心里的那些对于自己未来的就算已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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