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把握在有些人看来可算是很高的胜算,但朗尚嗣有太多事情要顾虑,即便胜算达到七成在他看来也是冒险,只有达到八成才能勉强接受。
正当朗尚嗣踌躇不决时,罗斐如火上浇油一般轻笑道:“台上那位师弟天赋虽高,想要做那内门弟子也会遇上不少波折。即便有我在一旁相助,怎么都要三年时间才能做到。即便郎师弟与他有隙,怎么说也至少还有三年的舒服日子可以过。”
朗尚嗣心中一寒,听罗斐话里的意思,竟然要把他往死里整治。自己与罗斐少有接触,更谈不上得罪对方,想来罗斐心里已认定自己与罗颂贤的失踪有关。
朗尚嗣心中愤懑:“难道就因为罗颂贤来找过我麻烦,就认定是我杀了他吗!”他敢怒不敢言,第一次有了怯意,低声道:“罗颂贤不是我杀的。”
罗斐嗤鼻一笑:“我有说过罗颂贤已经死了吗?”
朗尚嗣一惊,听说罗颂贤不明不白地失踪十天,心中自然当他已经死了,随口说出,却被罗斐将这语病当成把柄。朗尚嗣猜想此时在罗斐心中,更加认定是自己将罗颂贤杀死、再毁尸灭迹的。
望着擂台上的林辉,朗尚嗣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想着:“看来与罗斐的仇怨是结定了,索性现在就把林辉打死,将来的敌人少一个是一个。”转头对罗斐道:“就依罗师兄的意思,我与这林辉比试一场。”
林辉看到朗尚嗣突然跃上擂台,一时不明所以。
朗尚嗣哪里会和他废话,只想将心中的戾气全部宣泄在林辉身上,用怒火将他烧得连渣都不剩。上来就是两式炎蛟术,两头火焰蛟从朗尚嗣两袖之中分左右冲出。不同与林辉之前虚张声势的火蛟,眼前这两只炎蛟体内包含磅礴灵力,更是眉目须发俱全,张牙舞爪间咆哮着冲向林辉。旁观众人被炎蛟声势所慑,都在不知不觉间后退了几步。
林辉知道朗尚嗣修为高出自己一个小境,当下不敢小觑,驱使全身水灵力,在身前形成一堵厚达一丈多的水幕。两头炎蛟撞如水幕中,爆出一阵九天霹雳一般的轰隆雷音,更发出嗤嗤如水浇火红木炭的声响,与瞬时间将丈余厚的水幕直接蒸干。两头炎蛟从水雾中冲出,好在已是强弩之末,林辉向一旁快速闪避,炎蛟撞在他原先站立的台面上,将擂台一角撞塌。
朗尚嗣看到林辉的水幕无法完全抵挡炎蛟术的攻击,心中对他的实力已经有了清晰的判断,知道林辉虽然天赋异禀,虽然难缠,却还远为及自己。立马打定主意,要用自己远多于林辉的灵力,将对方耗死。
选择了这个最为稳妥的打法之后,朗尚嗣双手接连不断的弹出一颗颗火球,呼啸着从上下左右各方攻击林辉。
为应付之前的炎蛟,林辉体内水灵力将近枯竭,当下施展一式土障术,形成一个厚重的土球,将自己包裹其中,才躲过无数火球连绵不绝的冲击。
只是明眼人都一眼看出,林辉这样做虽然暂时保全了自己,却也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可说得上是作茧自缚。
朗尚嗣声音嘶哑冰冷,听到的人只觉得耳朵被湿滑的蛇信子舔到,浑身发毛。只听他冷笑道:“做个龟壳将自己包起来也好,等会把你烧死了也不会那么面目可憎。”口中说着话,手上不再丢出火球,而是喷射出团团火焰,火焰红中带蓝,热度比先前高出四五倍。火焰灼烧着擂台上土球,土球表面先是变软融合,接着凝结,形成一层有如陶器瓷釉一样光滑油亮的表层。
台下姬康暗自着急,知道再过一阵,林辉就会被活活烤死,再顾不得其他,也使出一记土障术,在林辉土球之外形成另一个球形外壳,为好友暂时抵挡火焰。
朗尚嗣厌恶林辉,自然将姬康也顺带恨上了,说道:“这么急着投胎,就先送你下黄泉,为你朋友开路。”
此时在属于朗尚嗣的石洞外,一名着水色裙衫的女子悄然而立,看着台上台下争斗的众人,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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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归去 中
女子容貌秀美,声音沙哑,极不自然,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嫉妒她生的过于清丽,在她身上下咒。否则,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外表美好得让人忘忧的女子会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
女子缓缓走到擂台附近,正好看到姬康出手阻挡朗尚嗣的攻击。朗尚嗣双眼一瞪,就要将碍手碍脚的姬康先行处理掉。女子急忙叫道:“快停手。”
朗尚嗣未曾料到女子会自己走出山洞,见到她,脸上神色缓和几分,但仍是沉声道:“快回去,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来掺和。”
女子本来就不愿管着他,只是想在一旁看着他。就像许多年来自己一直做的那样。
在女子心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看着在马背上翻着筋斗的朗尚嗣让还是少女的她笑靥如花,看着一同被抓入洞府、不断安慰自己的朗尚嗣让她心神宁定,看着因自己被人折磨而眼中含泪却满面坚毅的朗尚嗣让她心中安慰。
只是,看着女子被人残害、被人用作鼎炉,朗尚嗣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而当朗尚嗣将那个把她用作鼎炉的外门子弟削成人棍时,女子爱慕着的朗尚嗣就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来与女子为难,但朗尚嗣却变得越来越阴沉,违心之事也越做越多。
女子心中常常会感到恐惧,不是怕被人伤害,而是怕朗尚嗣会恶事做的太多,自己哪天就不会再喜欢他了,然后离他而去。
一想到朗尚嗣一个孤零零人呆着这个可怕的洞府中,女子就感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远比当初她被人折磨时所受的痛苦更加让人难以承受。尽管女子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朗尚嗣。只是午夜梦回,仍是被挥之不去的梦魇惊醒。
女子曾将自己的想法与朗尚嗣说过,但他只是安慰女子莫要庸人自扰。自此以后,这些愁苦便只能憋在女子心中。
朗尚嗣自然知道女子心中的烦恼,只是他无法理解。在他看来,女子完全是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烦恼,而他如果不逼着自己做那些狠事,那他就真的是自寻烦恼了。女子始终无法明白,天演宗不同于外面的世界,不狠就活不下去。有时候朗尚嗣也会想,也许外面的世界也跟天演宗一般,都一样是大鱼吃小鱼、弱肉强食,只是他们两人一直偏居于一隅,未曾踏足天根山之外的世界,所以才会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就能相安无事地活一辈子。
女子此时站在擂台下,虽然脸色平和,但眼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凄苦之色。看得旁边罗斐眼中一亮,暗道:“这病夫果然如传言所说,藏着如此清丽的美女。修炼资质原本不错,可惜没有让我先遇到,被人当鼎炉用过,还被人坏去修炼的根基,否则勉强可做我道侣。”
朗尚嗣心中有些不忍。他将罗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只想让女子快些离去,当下收拢灵力,言道:“好吧,只要这两个小子不再与我做对,我就不再为难他们。”
姬康心中暗骂:“哪里是我们要跟你做对,两次交手,哪次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出手攻击在先。”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当面说出。
双方竟然就要就此罢斗,罗斐心中意犹未尽,只得安慰自己:“在这狗屁洞府中能看到美女算不错了。虽然是残花败柳,远观却也赏心悦目。”只是心中不免觉得这朗尚嗣更加碍眼,而不能当着美女的面教训朗尚嗣更让他很是不甘。罗斐不会去干那怜香惜玉的闲事,欺男这等乐事却是没少干,只是霸女一事有损他的形象,是万万不能做的。
突然间包裹着林辉的两重土球炸裂开来,一块块碎片呼啸着砸向朗尚嗣,土石去势骇人,如山洪倾泻,速度却又比山洪快上不止十倍,如那土石做的无数雹子从天而降。
罗斐忍不住大声叫好,也不知是赞林辉这一式石雹术使得精彩,还是因又有热闹可瞧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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