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太太含蓄地笑了笑,这年轻人不简单,若不是真心关切倪喃,刚才也不会差点沉不住气。
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忧结郁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留下来,独自面对这场蓄谋已久的挑战,似乎已更有信心。
“你带她到附近的度假山庄去住几天,不要让记者找到她,也不要让她接触电视、报纸这类东西。你,是否也有把握做到?”倪太太的脸因倏然绷紧的严肃而渐渐浮现出一股与她平日面对倪喃时的唠叨庸俗所截然不同的沉静。
邵志衡垂了下眼,再抬起头来时,居然微微笑了,“我尽量。”
仍然是那么轻松悠淡的语气,却又因这突来的一笑,而增添了些许抚慰的味道。
倪夫人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她再要强,到底,也不及这年轻人沉得住气。最后的一丝怀疑烟消云散。
她相信,将倪喃交给他,他一定会认真谨慎地保护她周全。
他是这样的人。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一定是这样的人。
“呼——”倪喃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仍然觉得昏眩欲呕。
这人哪,是要吓死她吗?
车开得那么快,又是从不断扑过来的人群中间穿插出去。他到底怎么了?需要这么拼命吗?即便是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十二万分的自信,也不能拿人命来开玩笑啊。
虽然,那些人都是她极为讨厌的记者。
“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家门口会有那么多记者?为什么妈妈突然要你带我出去度假?”太奇怪了,母亲怎会放心让自己单独出门?从前的诸多限制为什么这刻突然不见?难道,她以前出门就会遇见坏人,就会变坏,现在就不会了吗?
还是,她过于信任邵志衡?
倪喃瞪着眼睛,看他的目光充满怀疑。
她以为,他有多么骄傲呢,却也只不过是母亲手里的一枚棋,是杀敌还是据守?也不过是在母亲手指的反复之间决定。
讽刺一笑。
但,没有关系吧?有什么关系呢?
邵志衡是不是母亲派出来监视她的,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关系?
她要做的事情,还是非做不可。
别开头去,眼望着窗外,仔细辨了好半天,才颓然问道:“嗳,这里到底是东郊还是西郊?”
“西郊。”
“呀!你不早说?”倪喃惊跳起来,差点撞到车顶。
“什么事?”邵志衡莫名其妙。
“嗳嗳,被你转晕头了啦,快掉头快掉头。”说着,居然来抢方向盘。
邵志衡躲避不及,车子猛地刹住。
“你到底要干吗?”
“我要去东郊。”倪喃斩钉截铁地说。
“你刚才没说。”他提醒她。
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很讨厌他现在看她的目光,一双深远炯亮的瞳,带着那么明显的忍耐的幽芒,仿佛她是一个任性不讲理的孩子,而他,则是不屑与她一般见识。
她气恼地沉下脸,明明知道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反应,但,她就是忍不住。
好像,不生很大的气,就没有办法驾驭他似的。
可他,不是她的司机吗?不是应该她说去哪就去哪的么?
“我现在说了,我要去东郊!”
她倔着脸,仰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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