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也去。”杜水云对这个堂妹十分纵容,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我和沈姐姐去看花,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杜月如面色微红,一本正经的说道:“沈姐姐答应要替我画玉兰花,这次正好去瞧瞧玉兰树。”杜水云哧的一笑,“你倒是会占便宜”
沈紫言听着她们一来二去的互相打趣,嘴角微勾,心里却有些伤感,似乎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时刻。沈紫诺到底太过矜持,哪里会这样俏皮的说着笑话,至于那几个堂姐,从来就没有和气的时候,不提也罢。
来观礼的宾客已渐渐散去,杜水云一左一右的拉了沈紫言和杜月如的手,“我们去看花儿。”杜月如低低的欢呼了一声,倒不是稀罕那院子,而是出来的机会实在太少,像这样能玩乐的时刻更是少见,就拉着安王妃的衣袖不住哀求,“我就玩一会”、
安王妃见着女儿哀求的神色,已然心软,但到底觉得不好,便要拒绝,福王妃见杜水云左右挽着沈紫言和杜月如二人,笑了笑,“小孩子家家的,爱玩是天性,你也别太拘着她。月如又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说着,携了安王妃的手,“我们也正好说说话。”安王妃又看了眼并肩而立的三人,各有各的好,叫人心生欢喜,就对杜月如说道:“可不许胡来”“母亲”杜月如跺了跺脚,娇嗔道:“这是在福王府上,您还担心什么?”福王妃笑了笑,不再坚持,“早去早回。”
杜月如似从笼子里放飞的小鸟一般,欢呼跃雀的拉着杜水云和沈紫言就到了院子里,因是夏季,院子里不少花都谢了,花径上满是落红。杜月如见着就问:“怎么不叫人清扫清扫?”杜水云掩唇笑道:“花落残红,岂不是别有一番意味?”杜月如轻唾了一口。
沈紫言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一处紫色的花丛上,杜水云觉察到她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那是大棕紫,我三哥去年才移栽回来的,花了好大的心思呢。”
大棕紫?
沈紫言心里绕了个弯,才想起那似乎是牡丹的一种,她自己也是极爱牡丹的人,也就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只见那匀称端庄的紫色牡丹一朵朵的盛放在枝头,给这夏日平添了些颜色。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沈紫言凑近细看了看,面容有如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一般,深深浅浅的都是灿烂的*光。
殊不知杜怀瑾在不远处的亭子瞥着她的神色,嘴角不自觉的噙了一抹笑意。
阿罗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的问:“少爷,那似乎是郡主,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杜怀瑾斥道:“郡主正招呼客人,我怎么好去”阿罗忙住了嘴,但觉得杜怀瑾眉宇间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与往昔不同。
杜怀瑾却已收回了视线,斟了一杯清酒,慢悠悠的饮着。
杜月如才得了自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丝毫不觉得累一般,杜水云自早晨起便开始排练及笄礼,这下又在院子里走了几道,早已提不起气力,就同沈紫言商量:“我们去亭子里歇歇脚吧。”沈紫言也觉得有些疲惫,点了点头。
杜水云就指了指西南面,“亭子在那。”沈紫言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着郁郁葱葱的花木里面露出一个尖尖角来,心中那必是亭子了,绕过层层花木,径直走了过去,却在亭子前愣了一愣,她没有想到杜怀瑾竟然也在这里
杜怀瑾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过脸来,见了是她们二人,也不回避,含笑问杜水云:“怎么现在来园子里?”杜水云拉着沈紫言进了亭子,坐在那白玉石圆凳上,支着下巴笑道:“我带沈姐姐来看花。”
说着,贼兮兮的笑,“你的牡丹花可算是合了沈姐姐的眼缘了”
学校宿舍太热,电风扇完全不管用,所以中暑了,更新迟了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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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一章攘攘(三)
第八十一章攘攘(三)
沈紫言脸上顿时一热,难道当真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
杜怀瑾眼角余光瞥着她白玉般的面颊上似涂了胭脂一般的红,冰冷的眼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既然沈三小姐喜欢,那你何不叫人送几株去沈府?”这话却是对着杜水云说的。
杜水云十分吃惊的样子,几乎合不拢嘴,“可是你的东西不是从来不叫人碰的么?”杜怀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是吗?”冷冷一眼斜过去,大大的凤眼里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杜水云禁不住打了寒战,忙笑道:“就依三哥所说了。”
沈紫言难得看见杜水云吃瘪,不禁莞尔一笑,杜水云瞧着忙拉着她坐下,口里说道:“哪有客人站着的理。”沈紫言推辞不得,只得在杜怀瑾对面坐下了,着实有些不安,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样终究是于理不合。
看到杜水云清澈的眼睛,似山涧小溪在潺潺流动一般的灵动,杜怀瑾也是自然而然的坐在那里斟酒,并未有什么异样。沈紫言不由暗中责怪起自己的拘谨来,举手投足间就多了几分洒脱。
杜水云见着欢喜,不由伸手触向酒盏,“哪能由你一个人独吞,我和沈姐姐也要喝。”嗔怪的白了杜怀瑾一眼,又拉着沈紫言的衣袖,笑问:“沈姐姐要不要饮酒?”说着,眨了眨眼。沈紫言哪里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抿嘴一笑,“好啊。”答应的很是爽快的样子。
杜怀瑾淡淡的看了对面的沈紫言一眼,转头吩咐:“阿罗,去我院子里把竹林下埋的那坛酒挖出来。”阿罗比起杜水云显然又多了几分诧异,他是杜怀瑾的贴身小厮,不会不知道他对院子里的那坛酒有多珍惜,旁人摸都摸不得,又怎会轻易取出来让人饮用?
杜怀瑾见他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眉梢微挑,“还不快去?”阿罗忙一溜烟的转过弯弯绕绕的花道,出了院子,径直走向杜怀瑾的院子,路上却遇到福王妃和安王妃二人正要去水榭纳凉。
福王妃对杜怀瑾一向偏爱,见了是他的小厮,忙问:“这是去哪里?”阿罗见是福王妃,不敢怠慢,忙上前行了礼,答道:“奴才奉了三少爷的命,去他院子里挖一坛酒。”“你是说那坛桂花酒?”福王妃有些错愕,“不是宝贝得了不得的吗?”
那坛桂花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用的一株上千年的桂花树上的最新鲜的桂花和那桂花上面的露水酿制的,已在地下埋了二十多年,还是下面的人送给福王的,只有两坛,再没有多的了。谁知杜怀瑾那日恰巧也在,闻了那桂花酒的香味,就问福王要了一坛。那日福王饮了一盅,连连称好,竟越性的喝了小半坛,没几日福王的桂花酒饮完了,就惦记上杜怀瑾那坛了。
岂料杜怀瑾好说歹说总是不给,福王当时就黑了脸,杜怀瑾却只是不依,断然不肯将那桂花酒献出来。福王见了儿子无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只得罢了。这事在王府内传为笑谈,上上下下无不知晓的。
福王妃就问:“可是来了什么贵客?”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杜怀瑾常年和戏子往来,福王妃只当是来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偏偏又合了杜怀瑾的心意,这才要拿出珍藏的酒去。
阿罗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忙说道:“没有旁人,就是郡主要饮酒。”福王妃大奇,“就是连他老子要也不肯给,怎么郡主要喝酒,他就给了?”正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月如郡主和沈三小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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