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能说什么呢?人家说得很清楚,欠你的钱自然会还给你。你帮了别人忙的同时也帮了你自己,这是互利。人家现在不欢迎你来你得识趣,何必又自作多情,赶快走,给自己多留点自尊,不要让人家看着生厌。你就是有上百条的理由,毕竟现在在别人家,谁又没请你来。梅雨越想心越痛越想越酸,泪水夺眶而出。她冲进客厅抓起自己小包就往外跑,一出门便与方腾造撞个满怀。““哟!这是干什么?”方腾造一把拉住江梅雨,拉又拉不住,只见梅雨满面泪水,牙齿把下嘴唇咬紫了血。
这一定是珍珍干的好事!这个女人,说她一百次她就不改,这叫我今后怎样做?“你不是刚来怎么就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腾造一句一句地问,梅雨一句不答。已哭成了泪人她,双眼完全模糊。世界一片黑暗,看不清哪里有路可走。梅雨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地跌着,心中那份苦楚压抑到了极限,无法纳喊的苦痛剜心般难受。江梅雨趺跌撞撞地朝公路奔跑着,方腾造阻止不了她的脚步。一辆麻木急驰而来,江梅雨一头钻进去,将世界那片黑暗那份残酷抛在身后。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3 预防针
方腾造没能留住梅雨,心中升腾起许多的不快。他低头往回走,路旁吃早饭的邻居早就默默地注视着他,谁也没有吭出一声。柳荫和戚香姣用眼睛相互猜测其结果,谁都没有答案。戚香姣看看自己的碗已经空了,准备回家。“嗯!”柳荫猛地弄一声动静,好像喉咙被堵塞正进行菅道疏通。戚香姣不得不止住脚步。柳荫从对面走过来,带着难以察觉地笑对戚香姣说:“我敢打堵,那个婆娘这回肯定不好下台!你信不信?”“么样,你想看别人的热闹?她会让你失望的。”柳荫眼睛里藏着笑,“小点声音说,莫被她听见了。她是那种人?早就憋死了!不信你看,马上就会鸡飞狗跳!”戚香姣将筷子在空碗边敲了两下,“你有这么准?如果不是那个事呢?”柳荫说,“我看的事情就是准!我是###眼!如果看走了眼任你罚!”“好,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今天就帮我剥半天棉花!”俩个女人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战争的爆发……
方腾造提着一蓝子菜往屋里走,珍珍端着多用锅从厨房里走进正屋。乡下人都有这个习惯,不管热冷四季,剩饭菜从不放在厨房,一来怕老鼠、二来怕馊,吃过饭后都要收捡到正屋里大桌子上用纱罩罩着,通风透气,还能防蚊蝇。再说正屋里的那只猫多少还要起点作用。珍珍见方腾造进门,招呼一声:回了!方腾造板着脸,没回答。没回答也就算了,夫妻之间哪能点点滴滴都到位的,方腾造人没出声却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他把菜蓝子重重地往桌子一墩,“轰”“哗哗哗”地震得山响。那没有盖好的多用锅盖子先是掉在桌子上,摇晃几下又落到地上去了。
珍珍还是蛮会察言观色的女人,她谨慎起来,认真看男人那张脸,好吓人啦!脸上每个汗毛孔像气泵冲了的,鼓胀鼓胀。面部肌肉变硬翻红,目光灼灼,恨不得把人一口生吞下去。人都是有个脾气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心中的不快累积多了肯定有发泄的时候,雷公菩萨有时还要吼几声哩。还好,珍珍不怕。做了二十年多年的夫妻,了如指掌。身上有多少颗痣,腋下有多少根毛,哪块有个瘤子哪块有个疱,她都清清楚楚。珍珍不理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她返身从厨房拿来干净碗筷盛了一碗放在桌上,不温不火地说:吃唦!肚子还没饿?方腾造回答:吃唦!还吃泥巴哩!!你不把我害死你不放过手!!!男人的语气很粗暴,近乎吼。他牢牢地盯着自己的婆娘,眼睛里冲满仇恨。
珍珍无所畏惧,挺身而出。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莫搞邪了!我怎么害死你了?啊?我弄给你吃弄给你喝,我下了老鼠药?”“你下的是‘三步倒’!我的一切都要毁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放屁!”珍珍听了非常脑火,说话顾不了轻重。她开始爷前老子后动腔了。她说老子为这个家省吃俭用、累死累活,没有功劳有苦劳。照你这样说老子不成了杀人犯?老子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方腾造也正在气头上:“你是个好东西!你怎么把别人逼走了?我晓得你的那点心思,你把你男人看成什么人了?你这是在贬低你自己!把别人得罪了别人现在要你还钱怎么办?”“还就还,怕也怕不脱,谁差她的一分一厘!”“你这个女人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哇!怪不人家说马卵石掉进粪坑又臭又硬的。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我的心?”方腾造说着说着,一屁股跌座在靠椅上,头深深地埋进跨里,身子瘫软得如一堆泥,一副真的被老婆整倒的样子。刚才那把熊熊之火似乎燃烬,连一点火星也没有。
珍珍座在方腾造成的对面,用手托着脸。一把火烧息了,另一把火也失去它熊熊的威力,俩个人的战争从轰轰烈烈开始到无声无息地结束不到一个小时。谁胜谁负、谁是谁非没有人对他们评论,毕竟家庭战争不能与国际战争相比。好一会儿后,珍珍的心情归于平静。当她看到丈夫那付苦脑的模样时心里又不好受,由其是看到丈夫脑门上的头发越来越少,她真的有点难过。其实珍珍相信丈夫的为人,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打预防针。社会发展太快,疾病怕也是来势凶猛,在你还没来得做好准备的同时就已经措手不及。一会儿“非典”、一会“情(禽)流感”,都能给人致命打击;每个人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还得保护好家人,谁躺得起这泛滥横流的浑水。
唉!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没钱,要不,哪有这些裹筋的事。珍珍叹口气:我又没说她什么,只是叫她以后少来些。你要觉得我说错了我不再说了,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不管你的事。珍珍说完起身到厨房做了一碗蛋汤端到桌子上,“吃吧,饭快冷过了心,泡在蛋汤里吃,你的胃不好。”珍珍交待后拿着包包准备到棉田里摘棉花,刚出门就看见柳荫戚香姣拔在自家的窗户下转身,“莫把胯子站断了!”珍珍知道她们在偷听壁耳,等着看她的笑话,轻不轻重不重地甩出一句。“不会的,种田人练的就是个站字!”柳荫嘻嘻地回答,还露出一口白牙。
第二章 4 叶的魅力
梅雨那天早晨一麻木乌回来后三天没起床,两个孩子上学放学都是自己做饭。他们不知道妈妈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只有她那双不干的泪眼。吃饭的时候,小儿很懂事地盛一碗饭放在妈妈的床前,眼神里充满哀求。梅雨的眼睛红肿肿的,泪水老也流不干,那里似乎蓄满数以吨计的泪水。她以为珍珍方腾造合伙欺骗了自己。前前后后仔细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硬是错了,那就是不该将那些货赊给他们。好事做不得的,都是心善惹的祸。早知今日谁会当初!没有丈夫、没有兄妹,只想把他们当亲人,当来当去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的仇人。人心难测啊!如果他们想奈账黑良心,我也不怕。上法庭我有字据,就是打到海底摸螺丝我也要把钱拿回来!
自那天受了委曲回来,他们家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孩子无人管,大人无人问,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屋子里冷冷清清、凄凄凉凉,梅雨鼻子一酸,泪水又要涌出来,她用眼球顶着。眼泪分文不值。梅雨在床上想了很多,她认为自己还是该做点实事,总是这样浮着是不行的。做什么好呢?出门打工吧,两个孩子无人照顾,荒了学业。种几亩地吧,梨耙耕种都是男人的活,自己哪弄得好,处处请人也不划算。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很,两孩子的学费、毕业后找工作、还有以后成家,这都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丈夫除了留下几个坛坛罐罐,就是几个池子,扔给自己的就是这个破摊子的家,好狠心!丈夫心狠、方腾造心狠,珍珍心更狠,东西哄到手后去都不让我去他们家。他们怎么都可以如此无情?是不是人太善会给自己留下后患?会吃很多的亏?善良是缺点、是错误、甚至是罪过?梅雨在脑子里问了自己太多的问题,没能找到答案。没有答案的问题就让它藏在心里,乱在肚里!
梅雨起床前已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继续做她的咸菜生意。因为自己做了几年,工作上轻车熟路,家里的事情基本能料理下来。销售方面自己就出去撞撞,要不,干脆招个人,家里的这些工具不利用也可惜。梅雨真的想干,她决定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兑现的,要么,就不决定了。她来到厨房倒热水瓶的水洗脸,热水瓶张着个深深的黑口,里面一丝气儿都没有。两个孩子几天没喝口水是怎么过的?都怪自己,一点也不称职。她在水缸里臼了一瓢凉水洗把脸,大脑清醒了许多,只是眼睛泡很重,像座山压着。
梅雨将前后门大开着,屋子里很快有清新空气流动的感觉,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走出屋外沿着自家的房屋绕了一圈,除了自己一家还是自己一家,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真是寡妇住孤岛……慌(荒)了!梅雨回到大门口,望一眼远处高高的大堤,两眼茫茫。她像个木头栽到地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到菜园去转转,看看那些菜长大了没有?哪棵菜瘦了哪棵菜肥了,哪棵是青的哪棵转了黄都要关个心。
她喜欢开花的季节,那时堤下到外野花纷飞,香气溢人,菜园的各种蔬菜花也争鲜斗艳。油菜花、丝瓜花、南瓜花是金灿灿的黄;豌豆花、扁豆花、茄子花是醉人的紫;瓠子花、葫芦花、芝麻花又是迷人的白。桃花的粉和梨花的雪更能摧人遐想。花开的季节心情是多么地爽啊!自己生在花园活在花园干在花园,都快成花仙女了,不用抹霜擦粉,走出来也是香喷喷。眼下什么也没有了,除了褪色的绿,满眼都是荒凉、都是凄惨。梅雨盼望下一个花开的季节,那样的季节能给她带来很多的希望。可是她又想,那样的季节来临了又怎么样?花开了还是要谢的,季节来了还是要去的,没有人能留住。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无法改变。梅雨不敢想了,越想越悲,还是务实一点好。于是抽身走向菜园,那里是她惟一的去处。
几天没来,菜园的一切让她眼睛为之一亮。花的季节虽然过了,叶的季节仍然有它的魅力。看,那红菜苔长得水嫩水嫩的,白萝卜冲出了泥土半截,菠菜的叶片是油亮的,大白菜也胖胖嘟嘟。梅雨舒口长气,眉宇间露一点温色,仿佛找到了希望。那些青菜绿叶像她的亲人,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向他们诉说,梅雨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要把自己泊在这里。
第二章 5 我要的是全部
……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个晃动的人影,谁呢?江梅雨努力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白,眯肿的眼睛还没还原。是亲戚是熟人是收废品的还是?梅雨警惕起来,忙拍拍屁股往回走。快到门口时她突然收住脚步,那辆二八型自行车再熟不过了。他来干什么?还有脸见人?喝他的血都喝得下去!梅雨心中的那些恨像一股烟雾升腾起来,刚刚才有点春风的脸一下子布满乌云,那双大眼睛里的怒火快要烧出来。
方腾造进门喊几声见无反应,立即退出来,正好与梅雨相对面。当他看到梅雨那双红肿的眼睛时心中无比愧疚,对不起!方腾造在心里给梅雨陪不是。他不敢在看她第二眼,他将眼睛移向别处:“你到菜园子去了的?”梅雨怒气冲冲,用恶狠狠的目光搧他的脸,尔后进门端出一把大靠椅,故意往地上重重一墩:“你来干什么?我接了你还是请了你?”梅雨的眼睛不偏不斜地盯着方腾造那张脸,这个曾经让自己佩服的人,能够寄予希望的人一下子变得那么丑陋、那么可恶、那么叫人生厌,梅雨肚子的气一鼓一鼓的,心里的仇恨眼里的火怂恿她把这个男人一口吞下去,她积力压抑着、压抑自己不要到极限。
如果不是那笔款子,她现在可以马上轰他走。方腾造收回他的目光,如电子扫描般的速度在梅雨的脸上过了一遍,哎呀妈嘞!好吓人。方腾造刚要出口的话吓得嘴巴里躲几深,那个曾经对自己很热情的“老婊”早以无了踪影。方腾造心里掠过一丝遗憾。蛮好的事情,都被自己的婆娘搅黄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女人可爱女人也可恨啦!既然来了,有些话不得不说。方腾造不看梅雨的脸,也不看江梅雨的脚,现在看什么都没有意义。他那双温和的目光已经游走,游到远远的高高的防护堤上。
大堤下粗壮的防护林,树上油绿的叶片早以被日光###得黄灿灿的,秋风阵阵,吹落一片金黄。方腾造的目光不肯挪动一寸,他感觉那里才是目光的最好归宿。“把我的钱拿来!”江梅雨突然一声炸呼,如雷惯耳,方腾造一阵抖动。吓是吓不脱的,方腾造辗过身,与江梅雨面对面的。有钱无钱今天要作个交待,即时是重话也得复印一遍。方腾造在江梅雨面前一直是站着的,像个做错的学生体味老师对他罚站。不管梅雨对他的态度如何,他都不会计较。因为错的是自己不是梅雨。
“我带来了!”方腾造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方腾造的回答使江梅雨一下子改变了座姿,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方腾造接着又说了一句,他说我只带来了一半。梅雨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另一半呢?”“明年的今天我如数奉还!”“不行!”梅雨###着,“我要的是全部!”“我现在急需用钱!”
第二章 6 夸下海口
方腾造回答很严肃,方腾造说:“你急不急着用钱我都是要还给你的,但不是现在。”方腾造还说“我知道珍珍对你过份了点,那是头天晚上我跟她吵了几句的,她心情不好。再加上别人的唆使,唉!真是对不起!
方腾造还接着说,你不要跟她计较,她没有文化,考虑问题欠妥。其实她这人没有坏心眼,交往久了你就晓得的。我真心希望我们不要伤和气。如果你有困难,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说半个不字。当然除钱外。”“你说一套做一套,鬼的妈才相信你!”江梅雨愤愤地,一点也信不过他,将目光移到别处。方腾造急了,他说如果他说的有半句假话,过河落河,过江落江,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大男人发这样的毒誓,语气又那么诚恳,梅雨毕竟不是铁心。她回过头来将目光重新审视方腾造,从头到脚都是真诚的,从里到外就很难说。一个人要是起了歹心,美丽的外衣可以迷惑很多人,很多的聪明人。方腾造怎么看也不像个骗子,江梅雨有这样的直觉。自已活了几十岁,看人是不会走眼的,但不得不防,人心隔肚皮。方腾造带来了一半,剩余就不是很多,只有二万块了。得绕人处且绕人,成就别人也是成就自己。如果不是他拉自己一把,自己的那些货不定会成什么样?江梅雨的心有点变动,面部肌肉渐渐舒活,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江梅雨说话了,跟刚来时相比,天气有了变化。
“我是个善良的女人,所以把别人也想像成跟自己一个样。总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当然我不能把话说绝,好人还是有的。今天我再相信你一回,我只认你!那些余款你重新立个字据,我们秦归秦楚归楚!动笔前我是有条件的!”方腾造的眼睛睁得老大,看上去像画上的两个大问号。此时他心里直打晃,不知她会提什么条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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