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该多走动走动,否则到时候也不好生。”临近九个月的身子,宝儿已经走的十分的吃力,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腿都会涨的发疼,少了徐庚寅在身边,宝儿总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半夜偶尔噩梦惊醒,梦里全是那血淋淋地婴儿,和徐夫人一说,她安慰说快生产的时候容易做噩梦,宝儿却不肯一个人睡,总是喊着小香或者小弥轮着进来陪自己。
&esp;&esp;直到山顶的雪都融化不见了,徐庚寅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之前宝儿根据地图还画了一张去京城的路线图,如今她窝在卧榻上,和禄生说着,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了。
&esp;&esp;“在一月多的时间就可以到京城了,这次出发的晚了些,他们会比较赶。”禄生将过去他上京的路线指给宝儿看,宝儿看着那图上城市的名称,“二哥,等以后咱们带着大哥翠儿他们,也按照这条路去一回京城看看。”
&esp;&esp;“到时候庚寅出任,你还怕没机会到处走么。”禄生担心宝儿无聊瞎想,抽空就会过来陪陪她,宝儿的心情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七八两月肚子越发的大了,看地他都觉得比当初三婶怀双生的时候还大一些。
&esp;&esp;“那哪能一样呢。”宝儿将地图一收,饶有兴致地看着禄生,“陆麟去家里提亲啦?”
&esp;&esp;“是啊,还托了岳母去说媒,大哥是半点都没拒绝,我说那小子怎么会托岳母去,原来都是庚寅个i出的主意。”陆麟直接去求了蒋夫人去墨家村说媒,静雅姐如今就是沈家的二媳妇,再加上蒋院长的身份,让蒋夫人出面是再好不过了,宝儿笑着,“他们是怕二哥你刁难呗,那翠儿怎么说。”
&esp;&esp;“那丫头,一听说给她提亲的就怎么都不肯从屋子里出来了,我是怕她太怯懦了,到了陆家也这般。”禄生担心翠儿的性子,陆家虽说不复杂,但是亲戚也不少,陆大夫的两个儿子,说起大儿子陆横若是随父亲从医将来在县城里也说得出去,禄麟还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以后接触的更多,翠儿的性子若是应承不了这些事,也是头疼的,毕竟做兄长的,不能照顾着一辈子。
&esp;&esp;“再怯懦也养不了一辈子,陆麟那么会说话,说不定翠儿也会开朗一些,她在这住的时候,和若琳就相处的很好,二哥,要不然你打算给翠儿找一户怎么样的,老实巴交的,两个人四只眼睛一瞪,半天都说不出了一二三来?”
&esp;&esp;“成,我说不过你,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禄生被宝儿说的没法,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esp;&esp;宝儿拿过篮子里的衣服,将最后的针脚处理完了,让小香拿下去洗干净了和一些做好的衣服一块晾起来。
&esp;&esp;二月底,初春清早的天气还是凉地,到了中午才渐渐有些暖意,宝儿在屋檐下站了一会,望着晴朗的天,正准备下院子去剪点嫩枝叶下来,顺便活动身子。
&esp;&esp;脚步刚落到了阶梯下,腹部就传来一阵毫无预兆的疼痛,宝儿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栏杆,捂着肚子站了一会,那疼痛感一阵来过之后慢慢地缓退了下去。
&esp;&esp;“小姐,怎么了?”小香放下篮子将她搀了起来,刚才那一阵的痛已经让她出了一头的薄汗,小香扶着她回到了屋子里,宝儿躺在卧榻上慢慢地喘着气,“小香,去通知夫人,就说我快生了。”刚说完,那一阵还没过去,有一阵痛袭了上来。
&esp;&esp;那是比痉挛来的更加猛烈的疼痛,宝儿从未体会,却不得不去面对,小香有些吓到了,赶紧出了屋子喊了小鱼过来去通知夫人,“不是还有不少日子么,怎么就。”小弥去了隔壁的厢房将晒好的纱布都拿了出来,“让小悦去厨房烧着水,小姐这是快生了,估计还得痛上不少时候,我去做点吃的,你在这顾着。”小弥将那些纱布往小香怀里一放,匆匆跑去了厨房。
&esp;&esp;徐夫人一听到通报就让下人去找了稳婆过来,心知双生的会提早些日子生产,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徐夫人边往这边院子赶过来,一边祈祷要母子平安。
&esp;&esp;宝儿躺在卧榻上尝试着要站起来,脚一落地就一阵的虚软,小香搀扶着她在屋子里缓慢地走着,徐夫人进来了见她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出去厨房看准备情况。
&esp;&esp;阿达很快请来了当初说好的两个稳婆,宝儿小口喘着气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有些疲了,“赶紧躺下休息会,别一直走着,力气用光了等下就不好生了。”稳婆让宝儿坐下休息着,“厨房里煮些吃的,这才刚开始痛呢,没这么快生。”
&esp;&esp;宝儿听着那稳婆很是断定的话,顿时有些泄气,还不如立即就生了呢,若是拖久了,不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esp;&esp;宝儿摸摸肚子,孩子啊,你们可别折磨娘太久,娘这还是投胎呢,经不住你们俩调皮的。
&esp;&esp;小弥端了一碗鸡蛋面进来,似乎大嫂生孩子的时候吃的都是这个,宝儿此时胃口还不错,吃了大半碗,终于多了些力气,起来坚持在屋子里又走了一会。
&esp;&esp;整个徐府都严正以待了起来,徐老爷早早地从铺子里回来了,儿媳妇要生了,他还特地去陆大夫家带了株上好的人参过来,可大半天过去,大伙吃过了午饭又经历了一下午,宝儿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只是那痛变地密集了一些。
&esp;&esp;就算是前世没有生过,两世来看过的经历也不少,宝儿知道这不过是必经地过程,努力让自己平息了一些,在小香的搀扶下在屋里慢慢地走着。
&esp;&esp;小弥做好了晚饭劝宝儿多吃一些,此时频繁的阵痛已经让她胃口大减,勉强吃了半碗,宝儿有些撑不住了,坐在床榻上喘起了气。
&esp;&esp;天渐渐地黑了,稳婆数着那阵痛的次数,让徐老爷去外厅等着,只留下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妈妈,其余的全出去外面候着。
&esp;&esp;“夫人,你可以躺上去了。”稳婆在床榻上铺了被子,宝儿背后垫着两个枕头躺了上去,小香在屋子里点起了两个暖盆,紧闭地屋子里很快暖了起来。
&esp;&esp;宝儿曲腿躺着,双腿止不住地颤着,那来自腹间体下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法好好地去想事情,狠狠地揪着床下地垫子。
&esp;&esp;忽然身下一阵的湿热,就像是熬不住地往下流淌着湿热的水流,宝儿知道,那是羊水破了,稳婆一拍宝儿的大腿要她打起精神,“夫人,等会我让您用力的时候您就用力。”
&esp;&esp;宝儿点了点头,两鬓地流海湿漉漉地贴在那里,比起电视中看到的古代那些躺在床上叫的死去活来说不要生的情节,宝儿宁愿省下这些叫的力气。
&esp;&esp;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到灵魂和这具身体的融合,如若不然怎么会痛成这样,宝儿咬着小弥塞过来的毛巾,两腿不住地想要合拢。
&esp;&esp;稳婆两手一掰看了一下,宝儿痛的几乎没了知觉,那已经不是一阵一阵的痛,而是止不断的延续,连绵不绝地周旋在了身下,迷蒙地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一般,宝儿看什么都有些不清楚。
&esp;&esp;耳中忽然灌入稳婆的一声大喊,“用力!”宝儿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地往下压力,整个腰间像是要断了一般,宝儿只觉得有什么硬生生地拉扯着五脏六腑,要将它们都扯的四分五裂了才痛快。
&esp;&esp;口中被塞入了一片东西,宝儿尝到了一股浓郁的人参味,强打起精神,听着稳婆的话,宝儿在一起卯足了劲用力。
&esp;&esp;可那调皮蛋一点都不听话,每当稳婆说快了快了的时候,宝儿总是没了力气,又缩了回去,她比谁都清楚若是羊水破了太久还没顺利生下,等羊水流干了产道不顺孩子更难生下来。
&esp;&esp;天已经全黑了,徐老爷和徐夫人等在厅堂里焦急万分,宝儿硬撑着都不肯大叫出来,他们只听见闷哼地声音和稳婆的说话声,禄生带着静雅也赶了过来,“还没生下?”
&esp;&esp;“还没,你们先坐着,徐叔,去蒸一壶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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