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他们就从女生们的神色中感觉到这个寝室有问题,几双训练有素的眼睛扫向每个铺位。
学生科科长指着两个空铺位问杨佳,她们是哪两个,为什么不在寝室?两个空铺,一个是含紫的,一个是贾娃的。辅导员急忙解释,说贾娃跟系里请了假,她在电视台做一个片子,系里领导都知道。
那么这个呢?学生科科长板着脸问,显然觉得系里管理太松。一个寝室竟然有两个人夜不归宿?辅导员赶紧声明,说党含紫不是他们经济系的,而是教育系的学生,不过他还是盘问了杨佳,那个党含紫到哪里去了。
杨佳正不知怎么回答,龙梅插嘴说,昨天党含紫说去城里看她的姑姑,也许太晚,她姑姑又留她。教育系的辅导员这会走了进来,听龙梅如此说,便皱了下眉头,说我怎么从没听说她有什么姑姑,而且在这个城市?教育系辅导员这么说,查铺的领导询问的目光马上变成尖锐的审视。
她是这么说的!龙梅低下头,一口咬定,声音却低了许多。
这话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几道狐疑的目光又在其他人脸上扫过。空气骤然紧张,查铺要查个究竟。这时,211寝室里的全体成员的脸和坦诚的神情都在作证――她说的话是真的!此时,教育系辅导员猛然有悟,看那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经济系辅导员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自己这时应该维护自己系里的学生才是啊!于是,他对查铺的领导解释说,这个党含紫家庭不幸,社会关系复杂些。说完,他又转向杨佳,说杨佳,明天党含紫回了叫她主动来找我。
情况就是这样,最后学生科科长指着两个空铺严肃地说,校纪校规淡薄!要加强校纪校规的教育!
查铺的人走了,大家又熄灯睡觉。龙梅抱怨学校多事,舒叶担心含紫出事。不过,她们都不太关心我去了哪里,因为她们认定我去了那个叫成坤的有妇之夫那里,我不会失踪更不会遇害,这就够了。只是室友们很为我不值,有那么多优秀男生,偏偏要去喜欢那个美术系的插班生,听说是个有妻室的人。室友们认为那个家伙不怀好意,应该远离他。然而,大多数女孩都是熔点很低的冰,一碰上成熟男人的温情就融化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刚刚遭遇还没恋爱就失恋的我?
刚打好早餐,几个人沉闷地吃着,没有胃口也没精神。教育系辅导员打来电话,通知211寝室所有女生上午都不用去上课,就在寝室里等,学校领导要找她们谈话。女生们有些愤怒,气愤学校动不动就占用她们的上课时间。但是,一种不祥的感觉又涌上了姑娘们的心头,忐忑不安起来。
含紫会出什么事呢?她们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出那样的事!
夜半的突击查铺是全校性的。在美术系男生寝室里,我和我的男友成坤搂抱着睡在罩着蚊帐的窄窄的下铺,与同室的七个就寝的男生相安无事,检查人员见状大惊。学校领导听到这个情况,更是震惊。高等学府发生这样的事,成何体统!于是,我和我的男友被带到了学校保卫处,接受审查。
………【001 那场刻骨的风花雪月(1)】………
高中毕业那年,因为家里穷,本可上一本的我选择了省内一所师范类大专院校,想早点参加工作,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大二时,我喜欢白蓝二色,白衬衣或者白毛衣,配藏蓝色背心裙,一头乌发束得高高的,感觉自己很清纯。大三时,我心血来潮地选修了文学课,不想被老师迷住了。文学老师姓金,叫金破盘,瘦高个儿,四十出头,讲课声音不大,但神采飞扬,颇富表情。他的讲课风格是完全抛开教科书,旁征博引,还有许多的“我以为……”总是给人坚定自信的感觉。
于是,每天的文学课,我总是带着期盼的心情,坐在第一排。那次课间,老师在窗口眺望一会后,踱过来顺便翻看我的笔记,很随便的样子。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将老师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精彩处还用红色笔打了惊叹号,有的地方还连打上三个,透露出我对讲解的积极反应。
金老师翻了翻,说了声“字如其人”就放下了。我不知道这个评价的确切含义,但确定是夸奖,我微微地笑了笑,带点羞怯,带着高兴。下课后,金老师把我和另外班级的两个女生叫到办公室,说我们几个的字写得很清爽,想请我们帮忙抄书稿。
三个女生听了分外高兴,好像是老师给我们的恩赐和奖赏什么的。周末的时候,老师把我们请到他家去,说是认清老师家在哪,以后就不要老师带路了。老师家两室一厅,一室是书房,一室是卧室。妻子是医生,在市人民医院上班,女儿18岁,在本校做了个自费生。老师的藏书真多,含紫第一次见到个人藏书这么丰富,惊叹不已。书稿的抄写量很大,各种字迹潦草且涂改浓重的手稿足有半尺高。
老师说,他兼着一家教育杂志的主编,撰稿者多是他的同事和学生,有的在外地执教,出版社催得急,书稿往返需要时间,所以……老师还说,办公室里人多手杂,为避免稿件弄丢了或缺损,请我们到家里抄写。
于是,我们三人就在老师家里埋头干起来,一个赛一个地抄得又快又好。老师亲自下厨,端上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几个女生好惊讶,说哇,没想到老师还做得一手好菜!吃饭的时候,老师笑谈怎样的生活才是有情趣的生活,个人奋斗苦尽甘来的经历,更让几个女生崇拜得不得了。
那天,在老师家吃了两餐饭,抄了一整天,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抄了一万多字,手都抄酸了。第二天的课余时间,我们三个又一起去了老师家。就这样,我们三个利用空余时间,在老师家抄了好些天,终于帮老师把稿件抄完了。老师燃起一支烟,与我们笑谈,夸我们聪慧,评价我们的气质容貌。三个人中,一个小巧,一个妩媚,一个秀逸。我属后者。老师还用雪肤花貌这个十分古典的词评价过我们。的确,我们三个都有漂亮的脸蛋,白嫩的皮肤,年轻男教师,而且是非常帅气有才华的男教师的评价,女生们听着很受用。
那天,老师课间对我说,请我星期天再帮他抄一份稿子。去后发现就我一个,我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自在。老师将一篇手稿放在我的面前,却问了这么一句话:含紫,我知道我叫我什么吗?
您不是叫我含紫吗?
哦,第一次见到我,我就给我起了一名字。
我有点心慌,老师早就注意到我,什么意思呢?
老师微扬着脸,悠悠地说,亭亭秀逸,娟娟静美,一个月…光…女…孩,不是么?
月光女孩,多么纯美诗意的名字!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浑厚的男中音说,你当此名,名恰能称你,你恰能称名。我很欣赏你这样气质的女孩。说完,他走开了,像是随手在静谧的湖里投下一块石子,也不看那激起的层层涟漪就走了。
………【002 那场刻骨的风花雪月(2)】………
我的心里好激动,好慰藉,从老师的话里我感受到了父兄般的欣赏,温暖和爱,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一直生活在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父兄之爱是我生活中严重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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