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登闻鼓浑重的响声穿破云霄,冲击着长街上的每一个人。
人们不由停下手头的事务,转而看向许多年未曾正视过街道尽头的威严建筑。“大理寺”三个大字重新跃入大家的视野。
而此时站在那牌匾下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子,看那苍白的脸色和弯腰捂着腰腹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伤。
那女子敲过鼓后,直直跪倒了大理寺前的台阶上,从怀中抽出一份带着血手印的状纸,高举过头顶,字字泣血地控诉,“小女子林竹,今日在此状告吏部尚书葛泓之孙葛茂才勾结暗巷楚馆,买卖良民,强抢民女!天道昭昭,望青天开眼,为民女主持公道!”
林竹脊梁笔直,声音中没有悲愤,句句清晰,似乎是个不相关的旁观者,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只有沈木溪知道,今日她跪在这里为自己鸣冤,是一种怎样令人敬佩的勇气!这姑娘,不需要同情或可怜,她只想为自己和那些再也无法开口的人讨一个公道。
林竹在大理寺前的控诉,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渐渐围了过去。有人惋惜这女子怕是很快就要被人灭口,有人愤恨这些权贵无视人命,有人质疑若是如此她又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很多人急切地盯住大理寺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猜想着这门会不会打开。
林竹的身影被人潮淹没,沈木溪再看不到,他起身想去查看,却被郁时桉拦住。
“不急,周围自有人会护住林竹姑娘平安进到大理寺。”
听到郁时桉的保证,沈木溪放下心来,抬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还没放下,旁边就猛然坐下一个身影,毫不客气地就端起桌上茶碗咕嘟咕嘟喝干净,喝完似乎不够,还想再倒。
沈木溪玉扇敲在那探向茶壶的手,说道,“先说话,你怎么来了?”
白令仪捂着被敲的手,不满意撇嘴,但对沈木溪的恐惧导致她不敢发作,只能乖乖回答,“我送林竹姐姐过来呀,不然以她的伤势,你以为她自己能跑这么远?”
“我不是派人去接了吗?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沈木溪说道。
白令仪不满沈木溪此话,难得大声为自己正名,“什么叫凑热闹,我这是医者仁心!你那手下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糙,万一让林竹姐姐伤势加重怎么办?”
郁时桉看两人争论,见沈木溪丝毫不打算与白令仪好好说自己的缘由,反而一味挤兑她,不由摇头,想“看来这和事佬只能我来了!”
他倒了一碗热茶放到白令仪面前,眼角瞟过沈木溪,笑道,“白姑娘切莫生气,其实老师的意思是担心你受伤。”
果不其然,郁时桉话才出口,沈木溪的眼刀就来了,可惜郁时桉不受影响,接着说道,“今日派去护送林竹的都是老师找来的高手,为的就是防着有人泄露消息,半路劫杀林竹姑娘。”
听郁时桉这么一说,白令仪想到今日去接人的那俩人的确看起来下盘稳健,想必是长期习武之人。自己冒冒失失非要跟着,也的确是给人添麻烦了。
想到此,白令仪有些扭捏地用余光看向沈木溪。
沈木溪并没有看着白令仪,而是用一种多管闲事的眼神瞪着郁时桉。
郁时桉无奈摊手,“老师总是这样将自己的真心藏起来,别人会误会的。”
“哼,别人误会与我何干?我又不需要每一个人都认同。”
“可我想大家都知道你很好。”郁时桉笑对沈木溪,“所以以后我会跟在你身边,帮你说你说不出口的话。”
“无聊!”沈木溪毫不留情评价。
白令仪默默缩在一边看两人打情骂俏,此时才有机会插话,“那个,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在私自给你们添乱了。”
沈木溪看了白令仪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一声宛如古老钟鼎的沉重开门声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他们不由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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