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打袖子里抓出一团物件,指尖上绕两圈:“嗯,太子宫无妃多妾,阿兄思之何故?”
“咦,此于你我何干?”陈须对这种跳跃性提问相当不适应。
“哎,哎!细弟,做甚?”堂邑侯世子惊讶地看着二弟叼上物件,无声无息窜上树梢,双腿绞住树干固好身体,转眼就把那物什绑好定牢。
飞腾着落下原处,陈硕对哥哥一咧嘴:“陷阱。阿娇要翠鸟。”
“翠鸟?”陈须想想点头:翠鸟生性机敏,极难捕的。
盘膝坐在树丫上,陈少君紧盯着哥哥的眼睛问:“大兄以为,于女弟而言,太子是否良配?”
“皇太子刘荣?”陈须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太子妃位的空虚,会和他们陈家有关……
陈硕:“大兄?”
世子斟字酌句地开口:“太子俊美宽和,堪称‘良人’。”
陈少君扯扯嘴角,冷不森又冒出一句:“若太子请大兄充任伴读或属官,兄长意下何如?”
“啊……”陈须费劲地调整思路:“何如?何如?”他觉得自己这位二弟简直是属青蛙的,老这么蹦来跳去,实在让人吃不消。
没等哥哥的答案出来,陈硕很直接:“大兄切不可应允。禀告阿母,婉拒之!”
陈须:“呃?”
“前小弟独往梁吴楚,悠游四方。虽无功而返,然所经所见,实获益良多……”撇开目瞪口呆的哥哥不管,二公子径自眺望天边的晚霞,轻轻道:“亦因之,大兄多怨望。”
“然!”提起这茬,世子现在还是一肚子火。
陈硕笑了:“阿兄,可愿兄弟同游?”
“同游?何时何地?”陈须大乐,这长安城早呆腻了,谁不想出去兜兜风啊?
陈硕:“大兄,……”
兄弟两正东拉西扯地聊着,树下突然传来温吞吞的问好声:“两位从兄,小弟有礼!”
“赫!”陈须陈硕吓一跳,探头看——湘丝直裾的袍带翻飞中,胖胖的城阳王子仰着圆乎乎的小脸,吃惊而好奇。
肥嘟嘟的腮帮子鼓啊鼓,刘则扶着帽子很费劲地向上喊话:“从兄登高而叙旧,实乃雅兴。”
陈二公子一皱眉,别过头去:这胖小子简直和粘糕一样,沾上就甩不掉。世子兄警告地瞪瞪弟弟,和城阳来的表弟打招呼:“哦,王子!”
习惯性拱手,却身子一抖几乎落地;被陈硕一把拉住。尴尬笑笑:“王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阿则,阿则。”城阳王后的二儿子全是微笑,不知第几次的提醒。
这时,陈小侯突然一脸真挚地插嘴:“呃……王子宗室之贵,吾兄弟位卑之人,实不宜直呼高名。”六月热烘烘的天气里,陈须无端端打了个寒战。瞟弟弟一眼,世子忽然对树下的城阳表弟有点怜悯。
保持仰视姿态的刘则认真言道:“从兄弟之亲,理当直呼其名。”白嫩嫩的圆脸浮出两朵淡红:‘称呼’分亲疏;肯叫名字,是不是意味着表哥愿意接受他了?说真的,长安的贵族圈真封闭,外松内紧的好难进啊!
从树顶一跃而下,陈硕少君肃立正色:“从兄弟?尊卑在前,怎可僭越?”
堂邑侯世子也跟着从树上爬下来,站在弟弟后面不做声,心里却早笑翻了:二弟又欺负人,欺负人家新到不了解情况。馆陶长公主的二儿子什么时候循过规,蹈过矩?讲究过什么‘尊卑有序’?陈二公子可是连皇帝舅舅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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