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年得让他们失望了……”
&esp;&esp;小五想起徐幽水曾经的交代,扑棱了一下耳朵:“这可说不准。”
&esp;&esp;·
&esp;&esp;这会儿,季沁跪在地上,听着大太监宣读皇命,有点小小的盼望,这有点像是过年要从爹娘爷爷外祖那里收到压岁钱的心情,只不过这次她是盼望着小女皇多奖赏她一些,她好拆了东墙补西墙,保证季家今年不从财富榜上跌得太惨。
&esp;&esp;“孤闻褒有德,赏至材,俞州季家家主季沁,守节乘谊,以安社稷,孤甚嘉之——”大太监的嗓子显得格外中气十足,不过陈腔滥调却听得季沁有些昏昏然,“……封季沁为南弘郡主,封地为幽州幽南以北、寒山谷以南……”
&esp;&esp;季沁歪了下脑袋,呆在原地,脑袋泛起了迷糊。
&esp;&esp;不给钱?
&esp;&esp;不仅是她,连陪同她一起跪听皇命的晋王府管家、侍从都张大嘴巴合不上,在暗处隐匿身形的暗卫姬十六更是头一次忘记职业操守,直接从自己倒挂的房梁上跌了下来。
&esp;&esp;王朝皇室子息素来单薄,封赏爵位都极少,而异姓封爵更是少之又少,从太祖时期数下来,也不过十个,多半都是死后追封,剩下的那些爵位亦无法世袭。但是按照女皇的皇命,季沁所获爵位不仅可以世袭,还获得了货真价实的封地!这是除了皇室直系子孙外,其他人从未拥有过的待遇!
&esp;&esp;虽然那封地说起来有点尴尬,还在未收复的幽州。
&esp;&esp;大太监很快读完了冗长的皇命,看着季沁,季沁依旧在发呆。小五连忙递过去几颗金锞子:“公公喝茶。”
&esp;&esp;“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esp;&esp;“收下吧,沾沾喜气。”
&esp;&esp;大太监笑眯眯地接过去放在袖袋里,问道:“郡主她这是高兴过头了?”
&esp;&esp;小五当然明白季沁的心思,她之前一直惦记着拿封赏补亏空,这会儿愿望落空,八成还在惋惜中,至于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估计她家家主根本没听懂。
&esp;&esp;季家不像别的富豪,有钱之后就开始惦记着有权,季家一直都只想安安静静地有钱。季沁这会儿估计还没弄明白这份赏赐到底有多重。而小五虽然明白,也努力在脸上摆出欢喜的表情,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忧虑。
&esp;&esp;消息很快从宫中传开,凤岐书院中的官二代们很快就从爹娘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忙不迭地恭喜着季沁,扬言不再把她灌趴下一次绝不罢休。季沁连忙求放过。
&esp;&esp;王朝的世家们对此也格外震惊,但是震惊过后,立刻意识到伴随着这道皇命,季家已经摆脱商户的标签,成为王朝勋贵家族。他们反应极快,纷纷便派人上门祝贺。季柏和李谭然忙不过来,统统把事情甩给了李朔处理,这位大管事一连几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本来就生人勿进的阴森面孔,更黑得仿佛黑无常索命。
&esp;&esp;而参与朝议的勤心殿官员们对此事却一直沉默,没什么人透露朝议的细节,礼节性往季家送过贺礼之后,便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务。一直在抗议给季沁封爵的地官长更是分外安静,让人觉得勤心殿之上的争论仿佛是一场幻觉。
&esp;&esp;对此,春官长评价道:“又钻了一次女皇的圈套,地官长他这次可算是学乖了。”
&esp;&esp;勤心殿上,女皇一口咬定要给季沁封爵,冬官长因为季沁培养出正气军的事情极为赞同,各州特使因为有求于季沁也不敢否决,其他官员则保持中立,唯独地官长却坚决反对,抗议女人封爵,结果被小女皇一句“孤也是女人”给呛了回去,但是地官长锲而不舍,直到女皇做出让步,将给予季沁划分的封地从土地肥沃的青州,改到尚且在妖魔统治之下的幽州,他这才肯勉强同意。
&esp;&esp;熟料女皇下一条议题直接就批准了赖炎收复幽州的作战计划,总攻日期就在今年腊月,还大方地派了正气军全体成员协助作战。那可是万军从中斩郭必安头颅的正气军,下一次行动直指饕餮也并非难事。赖炎有了他们,可谓如虎添翼,料想收复幽州指日可待。给季沁的封地,也绝非虚无缥缈,在收复幽州后,季家将成为王朝最赤手可热的勋贵。
&esp;&esp;女皇肯定一开始就打定了给季沁封地幽州的决定,只不过是逼着地官长让步,才故意用青州沃野来吓唬他,熟料地官长果然上套。
&esp;&esp;春官长正在和同僚小酌,说起这件事便连连摇头:“要我说他也是犟,这事无非是皇室左口袋里的东西逃出来放进右口袋,有什么好争的,就算封出个州来,那不也还是自己家的王妃嘛,爵位能世袭又如何?未来的小郡王不还是姓姬吗?”
&esp;&esp;“可惜殿下还没有打算带王妃祭祖的意思。”
&esp;&esp;“应该就快了。”春官长了然道。
&esp;&esp;“不过,赖阎王的作战计划大家不是都知道吗?怎么地官长消息这么闭塞,竟然在这点上被陛下将了一军?”同僚好奇地问道。
&esp;&esp;春官长捋了一下胡须:“是用明辨镜的都知道这个消息而已,问题就是地官长他不肯买明辨镜啊。他厌恶季家,虽然捏着鼻子送儿子去凤岐书院读书,但是据他儿子说,只要他在家里一提起关于季沁和季家的事情,他爹就会立刻黑脸。唉……”
&esp;&esp;“前冢宰对他有恩,他如今这样,应该是身受前冢宰影响吧。”
&esp;&esp;“兴许是。”春官长挤了挤眼,“不过现如今……哈哈,他昨天还偷偷问我,如今帝都哪里有卖明辨镜的,看来是彻底认栽,打算接受点新玩意了。”
&esp;&esp;“话说回来,陛下也是够——”
&esp;&esp;“嘘。”
&esp;&esp;“咳咳……”同僚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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